会……是听错啦?」
但愿如此。说不定只是哪个傻学生在鬼叫之类的和平小插曲。
「……管他的,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他慢慢地动身,我的眼跟著扫向他粗壮的肩膀。
有种用眼球深处拉救命绳,却被拉过去的感觉。
「要去看啊?」
「不然我们是巡心酸的吗?好了,快走。」
搭档说完就往声音来处走去。怎么办?我又停下来烦恼。
「喂~?」
大概是看我畏畏缩缩而不耐烦了吧,搭档以抽象的方式催我。
我「唔」地咬起唇。
假如抵死不去,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肯定会变成笑柄。
光是想像被这些人耻笑、瞧不起就让人上火。
为了避免这种「耻辱」,我终究是放弃深思,跟了上去。
假如这里只有我,我绝对不会去。
因为有两个人,就会莫名地比较安心,同时也有种虚荣。
这两样都是足以遮蔽我心思的温暖和情绪。
我们在住宅区的路上走了一小段,进入儿童公园。这里四面种满樱花树,白天或许还好,晚上看起来阴森森的。随后,我跟著搭档穿过林子,向里头探望。
里头没多少游乐器材,碍不了视线。
以成人身高可以一眼望尽的这座公园里,没有任何人的动静。
「……好像,没东西。」
太好了。我大叹一口气。随后迎风摇曳的樱树发出声响,吓得我跳了起来。沙沙沙,枝桠的摩擦声响和海浪声颇为相似。
风中的残樱有如白浪滔滔,在公园中起舞。
「不过都这种时间了,应该要有一些灯光了吧。」
搭档歪歪脖子,拿手电筒往公园照。我在他身旁一起搜索,但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他似乎没多想,习惯性地开始在园里走动,我也像是被牵了绳似的一起绕起来。这公园不大,一下子就巡得完吧。
然而这也不好,假如什么都没发生,他会不会当我是太胆小胡思乱想?唔唔,我开始思索如何挽回颜面,可是我勇敢的一面也不是那么好表现。
该做些什么呢?没有看得见的危险,使我有点松懈地想起这种事。
来到单杠边时,我们差不多也要巡完了。
「那个……?」
好一段时间没人说话,我不安地回头查看。
但就在这当中,身旁有道震耳的大声响掉下来。掉下来?这么说应该没错。那是由上往下,像是某种尖锐物体刺入伞骨之间的讨厌声响。
我伸出缩起的脖子,仓皇地四处查看,结果这一看却使我更混乱。
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公园里就我一个。
落单了。我不禁双手紧握棍棒,脑袋猛力左摆右晃。血脉贲张得几乎要从耳朵喷出来的我魂不附体地扫视前后左右,但就是找不到搭档的影子。倒流的血液用力拉扯我的额头,在脑内凝成一团。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疑问随心跳一次次蹦出来。连脚底都在抖,若不是棍棒拄在地上,我恐怕已经摔倒了吧。一点前兆都没有……不,有那个声音。那个大声响把某个东西、东西、东西……我的思考彷佛沾满了泡沫,哽住呼吸。
其实,我打颤的齿缝间也真的涌出了一堆泡沫。
在不知如何是好而忘了眨动的眼乾透之前,突来的强风搧过树枝和我。
樱花收到风的邀请,跳出树枝的指尖飞入空中。
花瓣彷佛有自己的意识,成群结队地围绕我身边,一哄而散。
夜风为樱花带来旅程和死亡,也为我带来寒冷与恐惧。
我拚命地又遮又挡,不让花瓣盖住我的脸。
等风停息,我一面拨去沾在手肘上的花瓣,一面抬头。
后脑跟著结成了冰。
寒毛倒竖。脑子往右侧偏移了一个半的距离,眼角开始发白。
常识这判断基准失去效用,使我无法肯定或否定。
就只能呆呆看著眼前那东西。
樱花的飞雪,竟停留在应该什么也没有的空中。
待花瓣片片剥落,有东西渐渐浮现。
空气中,描绘出少女的身影。
像被虫蛀过,并不完全。
呈花形轮廓的少女是蹲著的,像坐在空中,并且──
将一把断刀如拐杖般刺进虚空。
她注视著远方。
袖子随同长发在夜风中飘动。
她的双臂有如与袖子同化了般无力、虚幻。
我没花多久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