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忍到不痒为止。不过忍的时候,怎么走都走不直。
最后还会痒得双腿扭来扭去、蹭来蹭去,几乎忘了原本的目的。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这算有办法解决,其他无可奈何的事还像山一样多。
对我或普通人都是如此。
无论如何苦苦追求,信念也不是每次都能唤来奇迹。
但只要意志坚定,宽广的大地全都是我的路。一旦立定方向,决心独自踏上征途,哪怕这条路未经任何铺整、没有任何指示,也总有抵达希望的时候。
即使那是其实得走上千百年,根本走不完的距离,只要坚定意志勇往直前,就不会「不可能」。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指的就是这道理吧。
因此我抱持著绝对的信念,走自己的路。
就算不会有一个可期的终点,此时此刻,我仍走得随心所欲。
我从没铺柏油的路穿过柿园,走向新兴住宅区。发现了散漫摇晃手电筒的轨迹后,更加慎重地跟踪。在这种乡下地方,晚上会刻意开手电筒走路的人就只有义警队了。即使是精神异常的人,也会想走在亮一点的路上吧。
凝目估算,距离还有一大段。灯光有两道,有如黑夜中蠢动的飞蛾。两人一组行动是理所当然,没有打算分头的样子。
……两个人啊。一个人可以轻松偷袭,两个人就得考虑不顺利时该怎么处置了,毕竟声响并不在我掌控之下。我稍微再靠近点,查看他们的武装,用的是八角棒。就我看来,在镇上带著那种东西游荡的人还比较可疑呢。
他们平时也没接受什么格斗训练,感觉不到多大威胁。
这会是一场能否战胜自己内心紧张的考验。
我继续保持同样速度跟踪义警队员,不时观察四周环境寻找动手时机。不是每个人都像祖父那么好睡,只要有两三声大喊,说不定就会有人出来查看。虽然我就算事情闹大也能轻易躲藏脱身,但还是想把该善的后一次做完。
所以,我得极力避免目标出声。
人在紧急时,不是叫就是保持沉默。
逼到脸旁的东西爆炸了就会叫,死到临头就发不出声。
由于这因人而异,不管怎么做都需要一定的心理准备。
无论如何,都没有直接撤退的选项。
在还有距离时,我勾起右脚。
踢动鞘尖使柄弹起,在掉回去前弯腰咬住柄,再配合鞘回到原位的动作抽刀。若想成抽的不是刀而是鞘,后半其实不怎么难。我更加小心地压低脚步声,拖著嘴里的刀般加大步伐。脚踝像自由了似的剧烈脉动。
彷佛某种结冻的东西融化了一样。
义警队员们走进住宅区入口的公园。在这被樱树围绕的寂然盛景中,感到落樱纷纷的我发觉这样不太妥当而踩住身上披的布扯下它。火热的肌肤受夜风吹抚,使得后膝一阵凉。
自己也像把出鞘的刀,暴露在世界中。
我思考走位,设定最适合行动的位置。在住宅区的路上打斗,得设想车辆碰巧经过的状况才行。
我绕到他们背后,小心翼翼地前进。
并注意将每个动作做到最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份紧张真令人陶醉。我的感觉不仅没有萎缩,还逐渐融入意识之海。
往他们空门大开的背每走一步,都会在耳根震出巨响。
我咬平嘴里的刀,猛踏一步。
在脚步声中,骤然浮出他们感官的深洋。
◆
我为该不该说出听见声音犹豫了一会儿。
因为「要是惹上麻烦怎么办」这么一句窝囊的话吊在那后头,试图把它拖在喉咙里。搭档似乎没发现,默默地向前走。
怎么办?我盯著在我手里的棍棒乾著急。居然(可能)要用上这家伙了。
装作没听见算了?可是这样,如果……
万一真的有人被攻击了?
站在受害者立场,我也希望有人能救我。
为使这份期待成真,我也得站上相应的立场才行。
换言之,假如我在发生这种状况时视而不见,等同样的事落在我身上,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纵然我的想法称不上善良,结果我还是说出来和搭档商量了。
「那边好像有人在吵,你有听到吗?」
搭档止步转身,眯起一眼。好沧桑的表情。
「那边是哪边?」
「大概,是这边。」
毕竟是夹在风中,我不太确定,只能姑且斜斜指出棍棒。搭档往棍头看去说:
「住宅区那边啊……嗯,在别组的巡逻路线上。」
我错愕地抬起头,往那方向伸长脖子竖耳聆听。
然而得到的只有吹得脖子冷飕飕的风,没有声音的后续。
「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