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无论如何,错都在我,要是我没有冒出想丢掉的想法,就不会把它带出门了。
「……算了吧。」
吐出这句话的瞬间,一股异样感在心中扩散,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黑猫的黑白对话框里写下对白时也曾有过这种感受──我「咚」地敲了一下胸口,深深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种异样感驱赶出去。
不行吧。
必须找到才行。
那里面还有别人的东西。
我又差点脱口说出「装什么乖宝宝啊」,但还是忍住没说。装乖宝宝有什么错?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样很逊的?明明嘲笑差劲的自己才是最差劲的一件事。
之后,我一站一站下车寻找。里面装的不过是时光胶囊,就算有人拿走,我也不觉得会引起对方多大的兴趣,也有可能对方确认过罐子装的东西后就立刻丢掉了。
我每下一站就去派出所寻找,去失物招领处询问。到了第六站时,末班车已经开走了,但我还是不死心地走路前往下个车站。我平常没运动的双脚,立刻就开始抱怨它疲累了,不久后也诉说它感到疼痛,但我全都不予理会。不断行走,继续寻找。
最后找完终点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回到家时当然已经天亮了,两手空空打开玄关时的空虚感异常地浓厚。早起的父母发出呆愣的声音斥责我:「你以为现在几点啦?」所谓的徒劳无功就是这样吧。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走进房间看向桌上,只有自己的信逃过一劫,让我觉得非常烦躁。
我为什么要如此执著呢?
我再次提出这几个小时不断问自己的问题。
我并不怕别人气我、骂我弄丢了时光胶囊,大不了道歉就好。就算不找得那么辛苦,也有好几种方法能息事宁人。可以装傻、当作根本没收到,或是说被父母丢掉也行,怎么样都能蒙混过去。我早就习惯干卑鄙的事了。
可是。
──如果你找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请努力去做吧。
可是,我却觉得不能敷衍以前的我──那个小学四年级,热衷画漫画时的我。
没错,我大概是害怕以前的自己的「目光」,畏惧那绝不可能感受到,过去的自己所投射而来的视线。大概从践踏空白笔记本后开始,我就一直很惧怕……
但都已经那么尽力去找了,还是找不到,我已经无计可施,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只能算了吧……」
在我屈服于强烈睡意的同时,这次我真的将那件事从自我意识中驱逐,吐出:「算了。」
*
隔周,我不想去学校,心情很沉重,没心情去。乾脆跷课算了,但我又依依不舍地想起跟我桌面通信的阿日,期待书桌角落那已经不可能出现的回覆,疲惫地前往学校。
所谓的奇迹,大概是在你放弃什么的时候,毫无预警地来临,才称得上是奇迹吧。
难得提早到校的我看见的东西,竟然是坐镇在自己书桌上的小型纸箱。
我真的以为我的心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
纸箱下夹著一张对折的信笺,我颤抖著双手打开后,熟悉的工整圆形字体整齐地排列其上。
好久不见,你好吗?我是阿日。
我把你忘记的东西放在书桌上。我看见你把它忘在电车上,所以我就带走了。莫非你在找它吗?那么很抱歉,我想说等星期一再拿给你就好……因为那天我们在电车里擦身而过。
双重震惊,我只能哑然无言,张口结舌。
「不会吧……」
不过……为什么阿日会知道我就是阿夜呢?我们明明不认识啊。宛如在旁目睹现状一样,信纸上也解答了这个疑问。
我想你现在应该很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长相吧。
阿夜……老实说,其实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也是小山丘第六小学毕业的,很早就认识你了。你的班上有个叫千代田的同学吧,她是我的朋友,我从她的口中听说你的事情,知道跟我用桌面交谈的人是染谷优。所以,当你提到时光胶囊的话题时,我马上就知道那个时光胶囊寄到你那里去了。
我小学一年级和四年级曾经跟你同班,说到这里,答案应该呼之欲出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提示是A。
小学一年级和四年级跟我同班,很会画画,认识我,而且──
「A……」
是偶然吗?我把那个想不起名字的她称作A,是下意识用她的罗马拼音字首来代称吗……?不对,又还没确定就是她……
跟你透过桌面交谈,我聊得很开心。你还是一样画图画得很棒呢。虽然你说你没有梦想,但我不这么认为。你在小学四年级的夏天,的确曾经有过梦想才对,如果你还跟当时一样,一直说服自己那不是你的梦想,我会觉得非常可惜。
所以,我要把当时对你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不要嘲笑自己想做的事。
我不会嘲笑你,现在也一样。我和当时一样,很期待有一天能看到你的漫画。
──不要嘲笑自己想做的事。
会这么对我说的女生,除了她以外,我还认识一个人。不对,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