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拿起他桌上的相框给我看。
我看向他递过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位穿着白外套的研究者。背景就是游马研。两人站在窗前,对着镜头露出微笑。他们两人间隔了一人的距离。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这张照片,我可以感觉到,这个距离对他们来说一定是最舒适的距离。
“其中一位是您吧。”
“没错。这二十多年前的照片了。”
“二十多年前……”
但游马老师的外貌和现在几乎没有区别。
“另一个人,你不觉得眼熟吗?”
站在游马老师身旁的男子。
白发红瞳。一头长发垂在胸前。
“这是世凪的…··?”
游马老师点点头。
“是她的父亲。也是我的研究伙伴,他叫汐凪。”
“汐凪…··他以前是研究员…·?”
游马老师又对我点了点头。
“世凪刚出生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在中层。不过那时候她还很小。”
既然她父亲是研究者,我就更不懂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了。
“……她可能感到难以启齿吧。希望你不要责怪她。”我从照片上抬起头。
“什么意思?”
“她父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研究员。优秀到身边的我都感到嫉妒。”
“…”
我曾经听游马老师说过,过去有一位让他忍不住想用“天才”这个词来形容的研究者。
原来就是世凪的父亲啊。
“就是他和您一起建立了这个研究室吗……?”
游马老师点了点头。
“是的。现在的虚拟空间构建系统的基础也几乎都是他打下的。我主要负责硬件调整。我当然没有随便应付工作,但跟他的理论与感觉信息处理的先进性比起来,我的研究简直只是一介学生的水平。你现在研究的软件部分,以前的基础开发就是由他负责的。”
我低头看着那张照片。不止是白发红瞳,他的神态也和世凪有几分相似。
“……原来是这样。”
“但最后他和世凪被下放到下层。因为他无法再待在研究岗位上了。”
游马老师放缓了呼吸的节奏,目光在桌上游移。
“他失去了记忆力。”
我目瞪口呆。
“失去记忆力……?”
“到最后,甚至失去了自我。”
我曾在文献资料中读到过,地表时代存在这样的脑部疾病。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移居地下后出现这样的病例。
“不知是他原本就有的隐疾,还是研究过程中反复用自己身体实验的副作用。但我感受到了强烈的罪恶感。”
游马老师的视线在虚空中游移。
“因为您没能察觉到他的异样吗?”
“不……”
游马老师看向了我。
“他将一切都倾注于研究工作,可我们的研究直到现在还没成型。这才是我的罪恶感。如果我们立场对调,我一定不想受到同情。”
游马老师喝了一口咖啡,填补沉默的时间。
“世凪陪伴她病重的父亲直到最后。然而,他连自己是什么人,一起生活的那个小女孩又是谁都忘记了。”
我低头看着杯里的咖啡。还没来得及喝,咖啡就冷掉了。
“我毫不知情……”
“世凪很抗拒住在中层吗?”
我想起世凪那天的表情。
“应该没有抗拒。但也没表现出兴奋。她说,希望我能等等她。她想在确认完某件事情后再给我答复。”
此时,我脑中冒出了一个假设。
世凪为何拒绝我。又为何说是自己太脆弱。
我的假设,将线索串联在了一起。
“中层的居民,基本都是根据工作内容获得成为中层人的资格。研究者也是能获取资格的职业之一。”
游马老师向我说明。
“像世凪父亲那样失去资格的话,就会被下放到下层。那时候,世凪的母亲留在了中层。”
“留下来了……?怎么做到的?”
“她和其他研究员再婚了。”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游马老师。
“还能这样啊……”
“制度上是允许离婚和再婚的。这样的操作确实有可行性。虽然也只是规则上可行。至于这符不符合道德,我没办法回答。总而言之,在世凪的母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