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问题。
「杀死呢——」
快说不是。
快说不是。
快说不是。
「真奇怪啊……我在回给读者的信中,有写到这件事吗?」
说不是——
「也许有写吧,只是我忘记了……」
说不是——
「哎呀……应该没那回事吧……怎么可能会写呢……那个,似鸟,你怎么会知道?你该不会是——超能力者?」
老师带著宛如恶作剧被发现时的惭愧表情说。我一边俯视著他,一边回想起我和茜女士之间的对话。
『你认为已经一度成为恶魔的人,还能成为天使吗?』
『可以喔,而且反之亦然。』
***
「我人生最初的记忆——」
我像个死人般地坐在椅子上。
「是被母亲掐住脖子。」
我看著坐在床上的老师生动地讲述。老师刚才松开我的手,促使我回到椅子上后,他自己也起身坐好。
「是两岁还是三岁,或者是四岁呢……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唯独触感记得很清楚。脖子旁边感受到非常温暖的触感。」
老师跟平常一样。
跟过去那个在列车上一一回答我的提问,说明过去经历的老师,丝毫没有两样。
那是当然的,毕竟他正在做相同的事情。
「关于这部分,我不太记得了,所以难以说明。不过,母亲以前常对我说:『今天不能到外面去。』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但每到那种时候,我的脖子旁边就会出现形状像蛇的瘀青,我当时感到很不可思议,想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师开心地继续说,宛如在说明昨天看过的电影情节似的。
「不久后,脖子也较少出现瘀青了。大概是技术变好了吧?」
老师并不是镜子,所以我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
「我记得某天最后一次被掐住脖子的事。我当然想不起来是何时。我想大概是在五岁之前吧。不过,当时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喔。我到了晚上就会想睡觉,毕竟是个孩子,所以我在八点左右就睡著了——」
我不想听。
我由衷地那样想。
『那是什么眼睛啊,在耍帅吗?』
『那是天生的吗?真恶心。』
『你是本国人还是亚洲人?选一边吧!』
『你的眼睛不小耶,有动过手术吧?有钱人真好。』
接著,我回想起以前别人对我说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话,并觉得那些话的确全都是儿戏。
今后,不管我回想起什么,应该都不会比现在更害怕吧。感觉就像疼痛的擦伤处被刺了一刀。
「睡著后,我发现脖子旁边变得很温暖。一开始我以为是在作梦,但不久后,我开始能够稍微睁开眼睛,并看到那幅景象。在昏暗的家中,刚说要去上班的母亲,出现在我眼前。接著,世界又再次迅速变暗,这次我真的睡著了——似鸟,请帮我一下,把那边的茶拿过来,我好渴。」
老师在讲违那段关于自己差点被杀的独自时,以及请我帮忙拿茶时,用的是完全相同的语调。
我用机械般的动作,从超商购物袋中取出尚未开封的瓶装茶交给老师。
「谢谢。似鸟你要是想喝就一起喝吧。瓶装水还没开过。」
接著,老师津津有味地喝了约三口,便关上瓶盖。
「当我第二次察觉时,已经早上了。我模糊地觉得,好像有人在打我的脸,一睁开眼睛,警察先生就出现在我眼前,吓了一大跳。母亲当然也在,她好像哭得很厉害,我已经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不过,警察先生对我说:『你知道晚上有人来吗?有没有人摸你脖子?』」
老师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我认为老师至少诚实且正确地说出了他记得的事。
「所以我回答:『不,我什么都不记得。』这当然是在说谎。接著,警察先生对我说:『你妈妈以为你被别人杀死,很著急喔。』啊,原来我之前曾差点被母亲杀死啊。母亲在我睡著时,掐住我的脖子好几次。当天,母亲真的想要掐死我,然后以为成功了,于是藉由去上班来制造不在场证明,甚至还报了警。不过,我没有死。接著,自从那一天起,我再也不曾感到脖子上有手指的温暖触感。我被正常地抚养长大,然后开始上学、看书……之后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所以省略——似鸟?」
「是。」
我有在听。
「啊,太好了。我以为你睁著眼睛睡著了。」
那么灵巧的事情,我办不到。
只不过,我觉得如果这是梦就好了。
「哎呀,事情就是这样,似鸟的推理完全命中喔。真的很厉害耶。我完全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不过,从结果来看,我也成功清楚回答了似鸟的问题,所以就算了吧。老实说,我原本并不打算说出这件事,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