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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那样大喊。
咦?是那样吗?
我完全被她的气势压倒,并那样想。
「我是来道歉的!」
她说出至今最有魄力的话。魄力似乎比因为蜜可的意思被误解而生气时还要强烈。
尽管如此,我还是完全不明白理由为何。
「咦、咦?那个……哎呀?那个……这是怎么回事?似鸟对我做了……什么吗?」
虽然我诡异地挥著双手,话说得语无伦次,脸上大概冒著冷汗吧,但我还是勉强地反问。紧接著,似鸟睁大了双眼。
右眼为灰色虹膜,左眼为褐色虹膜,虹膜周围的眼白面积增加了。
她微启的朱唇颤抖著。
我一派轻松地觉得,如果她刚才处于火冒三丈的状态,那现在似乎就是因生气过头而变身的状态吧。
「…………」
史黛菈不发一语地从椅子上起身。
她直接将脸和身体靠向我。
「咦?」
然后用力推倒我的肩膀。
「啊?」
我的头和背部撞在床垫上,当然不会痛。
就这样,我从坐著的状态变成仰躺在床上。我的姿势有点歪,而且膝盖以下的部分在床铺外。
看到饭店房间天花板的下一秒——
我的视线被黑影覆盖,脖子被掐住。
当脖子感受到冰冷双手的触感时,我也同时听到史黛菈在我脸部正上方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可是对你!做出这种事喔!」
她没有继续对脖子施力。
与其说是掐住,倒不如说她只是「触摸」罢了。
如果「做出这种事」指的是,在列车上掐住我的脖子,那她现在并没有那样做。
这样只是「摸脖子」,完全没有掐住。她明明可以掐得更用力。
即使如此,她那双抚摸著我脖子的冰冷双手,似乎从我的颈动脉夺走了多余温度,让我觉得非常舒服。
「我!曾经想要!杀死你!」
横躺在床上,而且脖子感觉很舒服,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的我,听著史黛菈那样大喊。
「我擅自偷看原稿耶!我很气蜜可会死,就打算杀掉做出那种事的人耶!」
大概是因为眼睛已经适应逆光了吧,我开始看得到史黛菈的脸,发现她那双大眼睛泛著泪水。
我清楚记得这张表情,我在车上也见过。
与车上那次不同的是,史黛菈没有戴著眼镜与隐形眼镜,表情也不带有敌意。
「我曾经想要杀你喔!尽管如此!为什么你却不恨我呢?为什么不讨厌我呢?为什么立刻就原谅我呢?为什么愿意袒护我呢?」
我一边听她说出内心想法,一边觉得,虽然对她本身有点过意不去,但我希望隔壁房间的人没有听到这些叫声。
要是对方听见了,会怎么想呢?
我衷心希望此饭店的墙壁很厚。
假如建材比想像中来得差,就用「我们在练习演戏喔,哈哈哈」——这种说法来蒙混过去吧。
尽管如此,史黛菈(或者是似鸟)居然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事而烦恼吗……她大概是从那时就烦恼到现在。
我想,我实在很对不起她。
我还是觉得,刚才有先道歉真是太好了。
「请告诉我!拜托你!为什么——」
「那个。」
我用慢条斯理的语气制止了史黛菈的叫声。
「那个,不用那样大喊也没关系。没事的,冷静点好吗?」
我试著努力这样说,这样的语气算温柔吗?
「好、好的……」
史黛菈简短回答。
看到她的眼睛后,我发现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但她还是勉强忍住,如雨般的泪水没有滴在我身上。
我觉得她的手逐渐离开我的脖子。
我伸出自己的双手,从左右两侧连同似鸟的双手一起夹住我的脖子。
「咦!」
听到轻微的惊叫后,我知道我吓到她了,于是我说:
「啊,抱歉。不过,我希望你能暂时再抚摸我的脖子一下。似鸟的手很冰凉,感觉真的真的很舒服喔。」
「…………」
「真的既冰凉又舒服。我觉得只要这样做,就能忘掉许多事情。如果你愿意暂时保持这样,我会很高兴的。」
我不想令她感到害怕,于是不由自主地恳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