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高中生兼新手声优的我,正把当红轻小说作家同时也是年纪比我大的同班男同学脖子掐住。
这就是我目前的处境。
我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我为何会掐住老师的脖子呢?
我明明是那么想放手。
为什么老师不肯放开我的手?
老师从左右两侧将我那双放在他脖子两旁的手抓住了吗?
我不明白。
***
六月十二日,星期四。
第三节课刚结束时。
「那个,你没事吧?你的脸真的很红喔。」
坐在我前方第二个座位的爱泽同学如此说道,让我坚信老师的身体出了状况。
因为从第一节到第三节课,他的背部与头部都一直在摇摇晃晃。老实说,每当他一摇晃,不管我是否愿意,我的注意力都会被「他」带走,所以我感到相当困扰。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在于——
明明必须向老师道歉,但却拖了两周以上的我。
虽然我认为在学校内,绝对不能向老师交谈,更何况是在教室内,但凡事都有例外。根据我的判断,这次就是例外,于是我透过附和爱泽同学的形式来跟老师说话。
实际绕到前方看看状况后,我发现老师的脸明显很红,大概是发烧了吧。
我想用手摸他的额头,最后仍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我是个正常体温很低的女生,不管摸谁的额头,肯定都会觉得热热的。
老师说他要去保健室后,我忍住也想跟著去的念头,目送他离去。
等老师离开教室,爱泽同学突然向打算返回座位的我问说:
「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咦?」
我不禁大叫一声,并盯著他看,爱泽同学似乎有点惊讶地说:
「……你们,前阵子不是一起帮老师做事吗?我想你们当时应该有说过话,所以才问你他是什么样的人。」
「啊,这样啊……」
爱泽同学在这个班上有个名叫「西同学」的女友,两人是从去年圣诞节开始交往的。全班女生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要是我向爱泽同学透露,他可能会再告诉西同学。现阶段,佐竹同学愿意遵守假的秘密,爱泽同学与西同学可就不一定了。我也不能特地去恳求他们。
因此我不能轻易透露太多,但也不能完全不回答。我不能让他察觉我知道些什么。
为了不让他那样想,我慎重地说:
「我一直在跟佐竹同学与远藤老师聊天喔。远藤老师其实满令人意外的,至于那个人嘛……还是一样不发一语地默默做事。」
「嗯……他不会觉得孤单吗?转学过来后,因为比大家大一岁,每天都不跟任何人说话……」
毕竟自己是个始终都在演戏的骗子,所以我习惯抱持著「别人不也是那样吗?」的怀疑态度。身为一个人来说,这种习惯算是最差劲的。
不过,我不觉得此时的爱泽同学有在隐瞒什么。
只要我没有完全受骗,他应该只是单纯在担心坐在他后面的年长同学。
倘若我处理得当——
爱泽同学也许会以这次的事为契机,开始与老师和睦交谈。
然而,我不明白。
这是老师想要的吗?
还有,这是我想要的吗?
因此,我努力装出困扰的模样说:
「嗯……这件事,就只能靠他本人想办法了吧。毕竟那跟告诉他发烧了不同……」
「嗯,说得也是……」
爱泽同学低声回答后,听见朋友在叫他就简短留下一句「掰掰」,从我眼前消失。
老师似乎在保健室睡了一会儿,最后在午休时间回到教室,带著还很红的脸庞向我们道谢,并早退回家。
我有点担心。
不仅是老师的身体健康。今天前往东京时,该怎么办呢?
剧本的检查工作,若有修改的必要,老师只要联络责编即可。而且都录了那么多集,应该不会再出现需要确认语调的新词汇。
完全没有问题,谁都不会受影响。
除了一个人以外。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道歉,并问出真相!在这两个半小时内,我不能逃避,要认真面对老师!」
除了如此下定决心的我以外。
完全失去干劲的我在上完那天的课后,打开智慧型手机,发现有人寄信给我。
寄件人是老师。
『我睡了一觉就好多啰!我会搭平常那班车,配音怎么能翘呢。今天也在车上开开心心地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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