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鸟随声附和,似乎显得很开心,这会是我的错觉吗?就算如此,我也不明白她有哪里好开心的;不过在意那种事也没用,我便继续说:
「如果我是小说中的角色……我说话的对象就不是似鸟。」
「…………嗯,的确是那样。」
这次她则显得不高兴,真教人搞不懂。
「我说话的对象——是读者。我会扮演我这个角色,对读者说出作者想要表达的想法。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啊,我似乎有点自以为是,抱歉。」
「不会不会——那么,我当然也是在对着读者说话吧?」
我确实点头。
接着,似鸟随即把视线转向右上方的列车天花板。
「各位亲爱的读者,大家好。如果觉得这本书很有趣,请推荐给班上同学喔!」
她说话的声音与平常完全不同,非常可爱,也就是所谓的「动画腔」。
由于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
所以我不知道当时的似鸟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五月一日的车厢内依然远比平常来得拥挤。
虽然有很多人在中途的车站就下车了,但搭上这班列车的人也同样很多。自由座车厢内变得更加闹哄哄。
我们前面那排座位依然没有人坐,但右侧的靠窗座位,终于坐了一名年轻女性。
如此一来,我们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交谈了。
正当我那样想时,那名女性立刻戴上耳机听音乐,还闭上了眼睛。
「看来……我的睡眠魔法似乎奏效了。」
由于似鸟一脸认真地说,所以我也认真地回应:
「真有你的。」
睡眠魔法是《VICE VERSA》中最简单的魔法,能够让对方产生强烈睡意,使对方自然地睡着。
这也是来到现实世界的辛发现情况不妙时,常会使用的魔法。
似鸟问我小说要怎么写,而我目前只回答了提出构想与写作等一小部分。
「那么,在小说写作流程中,下个步骤是什么呢?」
「这个嘛……」
我开始思考,并产生一种念头。
「我会稍微说些题外话喔,可以吗?」
「请说请说。」
「那么——刚开始写作的我,当然会依照概略的构想或当时所想到的点子,起劲地持续写作。」
「嗯嗯。」
「我觉得写作这件事——是一种绞尽脑汁想出各种可能性,不久后再不断丢弃它们的工作。」
「嗯?什么意思?」
「这个嘛……我的小说是从我的脑海中诞生的。一开始产生的是点子,不久后则会形成构想。在此阶段,我的故事仍尚未定型。这是因为,如同我刚才说过的那样,我在写作时不会受到构想的限制。」
「嗯嗯。」
「可是,继续写下去后,我就会决定要保留哪些部分。我有时当然也会重写,或是舍弃某些场面……不过,只要我对写好的部分感到满意,就会决定保留该部分。」
「啊,我好像听懂老师想说什么了。」
「当一本小说写完时,内容就会定形,不会再变成其他故事,这时我就舍弃了其他各种可能性。我舍弃的可能性,远比我所选择的某种可能性要多上许多。虽然令人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因为若不舍弃,就无法做出选择。」
「就像人生一样。」
似鸟带着非常严肃的表情说道。
我并没有打算让人产生如此宏大的印象,我只是想要表达「舍弃的辛苦之处」。
不过,我还是决定老实地附和她:
「就像人生一样。」
「那么,已经说过提出构想、开始写作,接着是……」
我一边思考接下来该说什么,一边嘀咕。
「可以问一下吗?作品的书名是在何时如何决定的?由谁决定?」
似鸟喝了一口茶后,便向我伸出援手。
「啊,谢谢。那么,我就先说明这部分吧。」
「不客气。拜托你了!」
我认为书名非常重要。
不管怎么说,读者最先看到的就是书名与作者(在轻小说领域,封面和书名一样重要,这点暂且不提),我在挑选轻小说时,非常重视书名给人的印象。
取书名时,不仅要比冲击性,还要比易懂性。
「先不说冲击性,我们首先要思考的是易懂性——假设有一本书叫做《某某杀人事件》,我们就能轻易得知那是什么样的小说。」
「嗯,是推理小说对吧。」
「没错。虽然这是典型的例子,但我认为各类型的小说都会有与其相称的书名,以那种方式来决定书名是最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