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Time to Play 上 第四章「五月一日,我教她」

、出色的比喻、正确的术语等。也就是说,作者会进行各种「修饰」,让文章变得更加华丽、优美。

  「我是这么认为的。文章的修饰就跟画家的运笔一样,是最能呈现出该作者特色的部分。举例来说,如同『有些画家的画风很细腻』那样,有些作家的文章描写方式也很细腻;此外,有的作家会大量使用比喻,有的作家的文笔虽然非常简洁,但会愈磨愈优美。」

  因此——

  想要写小说的人会认为:

  「自己也必须写出那种文章才行。」

  然后,变得写不出来。

  举例来说,有人在电视上看到奥运比赛,被选手的表现感动。

  他心想,试着接触那项运动看看吧,并开始从事该运动。

  那么,他是否能够马上表现得像奥运选手一样好呢?当然不可能。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为什么我不能在十秒内跑完百米?」

  「为什么我射的箭不会百发百中?」

  「为什么我无法在高低杠之间华丽地跳跃呢?」

  我不太认为有人会产生这种烦恼。

  然而在小说这个领域,我觉得有相当多的人明明才刚开始写,却会产生「为什么我无法写出像○×老师那样的文章呢」这种烦恼。

  「话说回来……我刚开始写作时,正是处于那种状态。我当时好像很认真地持续在思考『我之前明明看过很多书,但我为什么写不出那样的文章呢』这个问题啊……」

  大概是因为,我一边那样说,一边缅怀着遥远的过去吧——

  「…………」

  似鸟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委婉地表示认同:

  「嗯,那当然,是办不到的事……」

  「嗯,办不到。不过这世上存在着非常惊人的天才,而且例外随处可见,所以我不敢说绝对——总之大部分的人大概都办不到。」

  写作与例子中的运动之间的巨大差异在于——

  基本上,「用日语来写文章」这项行为本身是任何日本人都办得到的事。

  因为能写出半吊子的文章,就认为自己应该也能写出像小说家那样的文章吧。

  接着,因为写不出来而苦恼。

  最后便放弃了。

  「那么,至于『这时候该怎么做才好呢』……或者我应该说,至于『我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嗯,你是怎么做的?」

  「从写得出的文章开始写。这是我在回顾国二时代时,省略掉的部分——」

  我察觉到了。

  我发现到,我之前虽然看过很多小说,却完全没写过小说。因此,我虽然会用日语写文章,但是要我一开始就能顺利地写出「日语小说」,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我要说的不是『没有面包的话,那就吃蛋糕吧』——我认为,既然写不出艰涩文章的话,那只要写简单的文章就行了。」

  「原来如此,从做得到的部分慢慢进步对吧。」

  「嗯,我觉得简单的文章就行了,所以我最重视『易懂性』,并决定总之就是要动手写。」

  想要一下子就写出像○×老师那样的文章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会从「任何人看了后都能理解的浅显易懂文章」写起。

  接着,我暂且将故事完成。然后,反复地重看自己写出来的文章。

  我持续地在简单的文章上进行修饰,像是「稍微补充一些描写」、「改变措辞」等。若觉得没必要修饰,当然会让文章保持原样。

  不久之后,我变得能够写出比一开始来得好的文章。

  「然后,在写作的过程中,你渐渐能写出更好的文章来……就是这样对吧?」

  「要直接写出姑且称得上小说的文章,是勉强还可以。」

  「你又自谦了——那么,你现在还是觉得叙述部分很难写吗?」

  「嗯,即使是现在,我在写叙述部分时还是会很苦恼。虽然写得出来,但我还是会问自己,这样就行了吗?难道没有更加浅显易懂的表达方式吗?在浅显易懂这个大前提下,难道没有更能让读者觉得有趣的修饰方式吗?毕竟在写小说时,之后再修改文章一点都不难。」

  「原来如此。」

  「不过当然,我有截稿的压力,所以必须在某个时间点告诉自己『这样就行了』。我现在的作法是重看三次,如果文章读起来不觉得别扭,我就会决定寄出稿子。」

  说明暂且告一段落后.我喝起了茶来,似鸟则问我:

  「那么,对话部分呢?虽说比叙述部分轻松,但对话有那么好想吗?」

  我老实地回答:

  「远比叙述部分来得轻松。我总是能够相当顺利地想出对话。」

  我从小就开始妄想——

  在妄想中,对话占了相当大的部分。

  我反复想像着「角色们(我自己以前也曾是其中一员)进行帅气、热血,或是有趣的对话」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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