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我年长的外国女性,居然会对年约十六岁的我说这种话。
我曾决定,不回复任何读者来信。
一开始我很烦恼是否要回信给所有读者,还是都不要回——结果我选择了后者。
可是仅仅才过两个月,我就破功了。我寄了张美术明信片给那位史黛菈·汉米尔顿小姐。
为了促销作品,电击文库每个月都会制作数款明信片,放在书店内发放。
当时正值第二集刚发售,幸运的是,《VICE VERSA》也获选为制作明信片的作品之一。
我从编辑部那里拿到了明信片的样品,上面印着第二集的封面插画。
那张封面画的是,身穿学生制服的真与全副武装的辛互相对视的场面。虽然《VICE VERSA》出版了两集,但只有这两人出现在封面过。在电击文库中,封面中只出现男主角的作品可说是非常罕见。
封面不是普鲁托与蜜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然而我还是在那张明信片上签了名。这是责任编辑之前叫我先练起来的签法。除了练习以外,这是我第一次签名,这辈子第一次为读者签名。
为了避免写错,我非常谨慎地用英文写下史黛菈·汉米尔顿小姐的地址与姓名,并确认了好几次。
由于我不知道要写些什么话才好,再加上空间不怎么多,所以只写上了「谢谢!」。在我这辈子所写过的字当中,这大概是写得最好看的。
我是第一次寄航空邮件,由于明信片没有被退回到寄件地址,也就是编辑部,所以史黛菈·汉米尔顿小姐应该有确实收到吧。
虽然她后来没有再寄信过来——
不过对我来说,这封我唯一回复过的读者来信是忘不了的——
至今,那封信仍放在「用来保管读者来信的收纳箱」中,并装在另外一个信封内。
「那么,我可以问你这个问题吗?直到今天,你有回复过读者来信吗?」
由于我想起了那些事,所以当似鸟这么问时,我吓了一大跳。
「…………」
我哑口无言,一会儿才想到我没有必要说出实情。
虽然我只有回信给史黛菈·汉米尔顿小姐——
但是连编辑部也不知道那件事。
我不擅长说谎。
也不会演戏。
不过——
「没、没有,我没有回过。」
我却在这时展露了最糟糕的演技。
不管怎么想,我都像是在「说谎」——
我看见,似鸟听了回答愣了一下下,接着开心地微笑说:
「真的吗?你没有回信给任何一个人吗?举例来说……像是年轻的女孩子。」
这个人果然是超能力者吗?或者是魔法师呢?
虽然我觉得这应该只是巧合,但被似鸟那样一说,心跳还是突然加快了。
「不不不……没有喔……?因为、我决定不回、信了,所以如果信封里有回邮的话,我应该会很伤、脑筋吧。」
尽管我觉得刚才的回答已经糟到极点,但这次更糟。最糟回答纪录连续刷新中。
不过,我现在也只能靠说谎来蒙混过关。
再说,不管我演得多烂,似鸟也没有证据能拆穿我。
「总之,我今后应该也不会回信吧,毕竟那样做会影响工作嘛。」
我终于能够好好地说出日语了。不过,这话听起来似乎很自以为是,我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啦。
「嗯……这样啊。」
总算是阻止了似鸟继续追问的我冒着冷汗,将全身重量靠在椅背上,深深呼了一口气。
我果然不会演戏。
我再也不演戏了。
我下定决心,今后若非得演戏不可——
我就会全力逃离现场。
* * *
身为男高中生兼当红轻小说作家的我,正被年纪比我小且从事声优工作的女同学掐住脖子。
这就是我目前的处境。
她——
似鸟绘里持续地用冰冷的双手从两侧勒住我的颈动脉。
透过脖子左右两侧,可以感受到似鸟的手真的很冰冷。
我仰躺在地上,似鸟则跨坐在我身上。出现在我视野中的,只有她的上半身。
也就是伸向我脖子的那双手、她的脸庞,以及宛如布帘般从脸庞两侧垂下的黑色长发。
她那张哭泣的脸背对灯光,显得有些昏暗,而且看起来很悲伤。
哭过头而堆在眼镜内侧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颊,缓缓落下的泪滴持续打湿我的脸颊各处。
为了说些什么,似鸟慢慢地张开口。吸完气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