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Time to Play 上 第二章「四月十七日·她向我提问」

亲,也就是外婆,在我两岁时去世了,外公则在更早之前就已往生。也就是说,我和母亲——

  没有半个亲戚。

  母亲长年从事护士工作。归功于此,母亲不曾失业。虽然我家绝非有钱人,但也没有穷到不依赖他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不过,由于母亲所任职的医院经常会换,我们也会跟着搬到医院附近的公寓。我住过本县内的好几个地方。

  我很喜欢书。我想不起契机与时期,总之童年留下的,全都是独自看书的间忆。

  不是在家看书,就是在学童保育所(注:类似台湾的安亲班)或小学的图书馆内看书。

  我从图画书开始看,然后变成儿童书籍,接着再变成儿童文学。小学四年级时,我想我已经大致看完学校图书馆内的书了吧。

  我很喜欢书,只要有书可看就行了,没有其他想做的事。

  正因如此,我几乎没有朋友。

  尽管在学校,有会互相交谈的同班同学;然而会约好在放学后一起玩或互相到对方家里的朋友,我一个都没有。

  这是因为我经常转学,再加上我本身个性内向,最重要的是——

  「因为我觉得看书,把书当玩具比较开心。」

  「把书当玩具?」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似鸟一边歪着头,一边问。

  我想,这是当然的反应。

  这件事绝对有必要说明。

  「我所说的『把书当玩具』指的是……」

  把书当玩具。

  那是指妄想游戏。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无法从头幻想出角色、场面、对话。

  因此,我看完书后,会再重看一次。

  在重看时,我会去理解书中的场面,也就是在脑中想像画面;然后任意破坏,把场面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举例来说,把悲剧改成完全相反的喜剧。

  把喜剧改成登场人物全部死于非命的悲剧。

  一开始我是采用这种玩法。

  等到渐渐熟练后,我开始增加登场人物,也就是我自己。

  我会进入书中世界,战胜原有的登场人物,大显身手。

  只要有一本书,我就能像这样地随便就玩上十次。每次都改成不同剧情,彻底地玩个过瘾。

  这就是「模仿游戏」般的游戏,每个孩子都有玩过。

  女孩子会使用玩偶来玩,男孩子则会假装自己是英雄。

  只不过,我用的是书。

  「原来如此……」

  听完说明后,似鸟佩服地说:

  「也就是说,老师你从小就总是在看书与幻想罗。」

  「嗯,我比较喜欢『妄想』这个词,所以我总是会使用『妄想』来表达,意思大致上是相同的。」

  我认为「幻想」给人的感觉比较文雅,而「妄想」则带有「做蠢事」的语感,我很壹口欢。

  「你小学成绩怎么样?」

  「除了体育以外,我觉得应该没有很差。因为我喜欢看书,所以我也喜欢看教科书。从新学期一开始,我就把拿到的教科书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顺便说一下,我也很喜欢看字典喔。」

  「原来如此。」

  「然后,在我小学五年级时——发生了一件无疑改变了我的人生的事。若没有发生那件事,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确实对我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我便如实地这么说。

  「什……什么样的事?」

  似鸟听了就一脸认真地追问,像个刑案记者,只差手上没拿着记事本。

  当我打算回答时,车掌来了。这次是个中年男性,他俐落地检查完我和似鸟的车票与特快车票,然后离去。

  「就是——」

  我继续说:

  「母亲为我搬家了。为的就只是我而已。」

  那是小学四年级升五年级的春天所发生的事。

  母亲突然决定要搬家。

  她的工作地点并没有调动,只是单纯为我着想而决定搬家。

  要搬到距离原先的家约二十公里远的地方。

  新家所在的公寓,就位在我们这一带最大的图书馆旁边。

  能住在大型图书馆旁边,就表示——

  从今以后,我每天都能尽情阅读那里的书。学校图书室的藏书量,完全无法与其柑提并论。

  听到这件事时,我真的很开心。尽管这会让我再次转学,不过对我来说,那种事真的无所谓。

  母亲的通勤时间因此增加了相当多,唯独这点让我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不,实际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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