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也就是外婆,在我两岁时去世了,外公则在更早之前就已往生。也就是说,我和母亲——
没有半个亲戚。
母亲长年从事护士工作。归功于此,母亲不曾失业。虽然我家绝非有钱人,但也没有穷到不依赖他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不过,由于母亲所任职的医院经常会换,我们也会跟着搬到医院附近的公寓。我住过本县内的好几个地方。
我很喜欢书。我想不起契机与时期,总之童年留下的,全都是独自看书的间忆。
不是在家看书,就是在学童保育所(注:类似台湾的安亲班)或小学的图书馆内看书。
我从图画书开始看,然后变成儿童书籍,接着再变成儿童文学。小学四年级时,我想我已经大致看完学校图书馆内的书了吧。
我很喜欢书,只要有书可看就行了,没有其他想做的事。
正因如此,我几乎没有朋友。
尽管在学校,有会互相交谈的同班同学;然而会约好在放学后一起玩或互相到对方家里的朋友,我一个都没有。
这是因为我经常转学,再加上我本身个性内向,最重要的是——
「因为我觉得看书,把书当玩具比较开心。」
「把书当玩具?」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似鸟一边歪着头,一边问。
我想,这是当然的反应。
这件事绝对有必要说明。
「我所说的『把书当玩具』指的是……」
把书当玩具。
那是指妄想游戏。
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无法从头幻想出角色、场面、对话。
因此,我看完书后,会再重看一次。
在重看时,我会去理解书中的场面,也就是在脑中想像画面;然后任意破坏,把场面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举例来说,把悲剧改成完全相反的喜剧。
把喜剧改成登场人物全部死于非命的悲剧。
一开始我是采用这种玩法。
等到渐渐熟练后,我开始增加登场人物,也就是我自己。
我会进入书中世界,战胜原有的登场人物,大显身手。
只要有一本书,我就能像这样地随便就玩上十次。每次都改成不同剧情,彻底地玩个过瘾。
这就是「模仿游戏」般的游戏,每个孩子都有玩过。
女孩子会使用玩偶来玩,男孩子则会假装自己是英雄。
只不过,我用的是书。
「原来如此……」
听完说明后,似鸟佩服地说:
「也就是说,老师你从小就总是在看书与幻想罗。」
「嗯,我比较喜欢『妄想』这个词,所以我总是会使用『妄想』来表达,意思大致上是相同的。」
我认为「幻想」给人的感觉比较文雅,而「妄想」则带有「做蠢事」的语感,我很壹口欢。
「你小学成绩怎么样?」
「除了体育以外,我觉得应该没有很差。因为我喜欢看书,所以我也喜欢看教科书。从新学期一开始,我就把拿到的教科书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顺便说一下,我也很喜欢看字典喔。」
「原来如此。」
「然后,在我小学五年级时——发生了一件无疑改变了我的人生的事。若没有发生那件事,就没有现在的我。」
那确实对我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我便如实地这么说。
「什……什么样的事?」
似鸟听了就一脸认真地追问,像个刑案记者,只差手上没拿着记事本。
当我打算回答时,车掌来了。这次是个中年男性,他俐落地检查完我和似鸟的车票与特快车票,然后离去。
「就是——」
我继续说:
「母亲为我搬家了。为的就只是我而已。」
那是小学四年级升五年级的春天所发生的事。
母亲突然决定要搬家。
她的工作地点并没有调动,只是单纯为我着想而决定搬家。
要搬到距离原先的家约二十公里远的地方。
新家所在的公寓,就位在我们这一带最大的图书馆旁边。
能住在大型图书馆旁边,就表示——
从今以后,我每天都能尽情阅读那里的书。学校图书室的藏书量,完全无法与其柑提并论。
听到这件事时,我真的很开心。尽管这会让我再次转学,不过对我来说,那种事真的无所谓。
母亲的通勤时间因此增加了相当多,唯独这点让我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不,实际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