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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不是身体上的病痛,所以大家的身体都很健康,大部分的人也都穿著普通的衣服,只是什么也不做的待在医院里任凭时间流逝。
吃完早餐后就聊著午餐的事情,吃完午餐后,就等著吃晚餐。
然后查觉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年,搞不好是二十年。不对,现实中有的甚至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可是,他们跟她们的时间依然停留在入院时的二十岁、三十岁。毕竟竟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累积与其年龄相应的人生经验。光是忍受生病带来的痛苦就耗尽精力了。
当时的精神病院是在一间宽广的大和室中,所有人像在旅馆的大房间中并排睡觉,这幅风景称之为病房实在是有著相当的违和感。但是,这在当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直到近代的『普通医院』的『普通病房』才开始出现一人一张床的情况。
走在走廊上时,可以看到大叔跟大婶像小混混一样蹲在旁边用番茄汁的空罐代替菸灰缸抽著菸。
这些是病症比较稳定的人。而从空隙中,有时能看到一些症状较为激烈的人。
例如,对著空气自言自语的妇人。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愤怒的对公共电话大吼的青年。
因为强力的药物造成精神朦胧,露出迟缓的表情发出啪搭啪搭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徘徊的女性。
身上挂著窃听器,对看护室进行调查的男性。
全身赤裸跑来跑去的少女。
包著尿布绑在床上,像是要撕裂喉咙般不断大叫的男人。
医院的空气中,不只有香菸的气味,还充满种某种特殊的异臭。次所的们为了防止语早期发现自杀而做的相当低,下面的空隙也很大,只要站直身体就能看到里面的状况。
结果伊丹把母亲丢在这样的世界中,也只能丢在这里了。
亲密的抓著黑川的手臂,跟周围的自卫官们以及商店的女孩谈笑的杜嘉,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它的狂气。但是要是继续放任下去最后很可能会变得跟母亲一样。不对,是一定会。
然后很遗憾的,现代的精神科学还没找到治疗的方法。
现在的精神科学能做到的只有用药物让症状减轻,这种程度而已。治不好的人就是治不好。只能让他们吃药然后等待他们自然痊愈。
伊丹用了十几年的岁月,亲身理解了这个道理。所以,他感觉到要想救杜嘉的话,现在就必须动手。
那一天,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当时的自己只不过是个小鬼。
那么,现在的自己呢。
现在的自己还是什么事都做不到吗?
让杜嘉亲手打倒杀害父亲的炎龙后,说不定就能解开她的狂气。接受父亲死亡的同时将仇敌打倒,说不定能让憎恨就此止住。
但是,这是相当危险的赌博。而且是最糟的那种。
最起码,绝不能将别人的性命当成筹码放上赌桌。
伊丹能自由运用的筹码只有一枚,只属于于他自己的一枚。将这唯一的一枚筹码叠在杜嘉的筹码,然后放到绿色的赌桌上。
但是。
「真的只能这么做了吗?」
虽说自己除了这么做以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要跟炎龙对干说真的还是觉得很恐怖。
已到了接近深夜的时间带,伊丹坐在诊疗设施玄关前的长椅上。
吹著夜风。抱著头说「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待了四~五分钟后,听到喀恰、喀恰的金属音慢慢接近这里,从黑暗中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伊丹面前。
「年轻人,退到一边去」
人影是一个老人。不对,说不定实际上要更年轻一点。但是额头跟脸颊上布满著无数的皱纹,给人一种老成的男人的感觉。这名老人走路之所以会发出金属音,是因为他的左脚是义肢的关系。而他使用的是特地的语言所以不是日本人。
被老人的威严压倒,伊丹立刻将座位让了出来。
反正别的地方也有长椅。就算有人想做这里,也没必要刻意去为难对方。
「喉~。相当难能可贵啊。这里是老夫每天堆会来的地方。以后注意一点啊」
老人似乎还没习惯使用义肢,已相当辛苦的动作坐了下来。
「那么,年轻人。你到底在迷惘什么,还烦恼到了这种时间?」
「跟老爷爷你没关系吧」
「这样啊。算了。不想说的话也无所谓」
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很在意左手的义肢的动作而发出嘎恰、嘎恰的声音摆弄著。
「不管怎么搞都无法理解这么精细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在你们世界中,失去手脚的人都是装著这些东西生活的吗?」
虽然觉得跟自己搭话的男人很烦人,但是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恶劣,只好回答他「恩。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但是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有装著」
「虽然医生说装上这些东西以后就能像平常一样走路了,但是实在很可疑啊」
「也有装著这种义足,走路却比普通人还快的人存在喔」
男人非常的讶异。因此伊丹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