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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视线投向黑川背后的话题中的精灵,杜嘉慢慢走近这里,似乎在看著店内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是在找『谁』的样子。
「杜嘉!你在做什么?」
萝莉出生叫她。
「恩,恩。稍微有点事」
「耶?」
「难道说,是男人?」
杜嘉挥著双手说「不是不是」,苦笑著离开居酒屋。
目送走她的黑川说「那个样子,每天都在差不多这个时间到处寻找已经不在的人」。再一次向伊丹询问作何打算。
在旁边,桑原看著眼前的黑哥德少女把啤酒瓶往口里送,忍不住发出叹息。外表看似少女的她喝著生啤酒这一幕,对良知派的桑原来说是有著强烈抵触感的风景。但是,过去指谪这件事时,反而被萝莉叫作『小鬼』。对方已经超过九百岁了,就算自己已经五十岁了,在对方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话虽如此还是会有残酷的屈辱感,并查觉到她也会有相同的感受,而使胸中产生复杂的感情。
「但是,有必要硬要她接受现实吗?」
萝莉像是带著醉意说著,作为看护师的黑川肯定的说。
「当然是有必要啊」
「不就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才拚命让自己认为父亲还活著不是吗?」
「这是在逃避」
「逃避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了。人呢,正因为能看著现实,接受现实,才能迎接明天生存下去。否定现实,也就是在蒙混『现在』,明天也就不会到来。不对,蒙混就蒙混,但是『明天』大概会变得更加残酷吧。杜嘉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大概……已经死在……在那个烧会毁的地方了。不好好接受这件事的话,她,不承认这件事的话,会在现实与妄想的夹缝中,一天一天将『现在』给消费掉吧」
萝莉垂下肩膀像是已经赔累了一样吐出叹息,喝光手中的啤酒。在她的背后,烦恼著该怎么像这个抓著正论与理由的孩子说「人生不只是如此喔」
黑川正在思考的事萝莉也在思考著。不对,正确地说是一直在思考著。但是,那只是『正确』而已
正确是无法拯救人的。
黑川现在是站在她自己的道路。然后,不论旁人怎么说也不会注意到,只能等到有天自己悟出这个道理。与痛苦的回忆一起……。正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该用什么样的话跟他说明,真是让人烦恼。
伊丹开口说道。
「那,黑川。我们,把杜嘉包围起来,大家一起告诉她你的父亲已经死了,让她承认现实。这样做怎样?」
「怎样? 在称为『丧事』的悲伤期间过去,才终于接受父亲的死亡。她的人生比我们要长得多。甚至接近永远,只是回忆著死者的人生,太寂寞了」
「这个吗,或许真是这样没错」
萝莉将手交错放在头后,仰头看著天上的星星。九百六十年啊。说长的话很长,说短也确实很短……小声地说著。九百六十年间相遇的亲近的人们。然后必定会降临的别离。自己跨越了这些事。所以敢说,想要改变别人的想法是相当傲慢的。而同时又认为人是无法断定他人是否傲慢的。答案还没有找到,肯定永远都找不到吧。
「黑川,照你所说的那样。杜嘉自身无法承受悲伤吧? 因此现在,才会逃进现实与妄想的夹缝中,现在突然要他接受现实,为了把目光从决定性的现实移开,你敢说她不会更加朝『那边』的方向前进吗?」
这句话让萝莉震惊了。她完全没想到伊丹会说出这种话。
『正确』就像一剂猛药。谁都有保持沉默的权力,也正因为有效所以能够信赖。所以正因为如此,有时会把人逼迫到绝路上。罗莉心里想著,像伊丹这种离现实最遥远的男人,为什会知道这种事呢,然后露出苦笑。伊丹这个男人从以前开始就让人很感兴趣,现在更是如此了。
「这,这是……」
「你敢断言绝对不会有问题吗,你又对杜嘉的事情瞭解多少? 我们啊,还有你有帮助她的能力吗? 我们既不是临床心理学士业不是精神保健福祉士。并不是能持续贴近她的『心』的立场。今天突然要她接受现实后,明天却接到撤退命令的话怎么办?」
「……也就是说,要这样继续放著不管吗?」
「啊啊,我就不说不好听的了。如果没有负责任到最后的觉悟的话,就不要干多余的事」
伊丹向黑川说出冰冷的话语。
第三侦查队为了执行与留在帝都的外务官僚的联络任务,将在明天出发。声称为了要做准备,黑川混著生气的表情中途退席,桑原则说要送她回队社跟著一起走了。
剩下来的伊丹跟萝莉,面对面地继续喝下去。
「喝吧,大笨蛋先生」
萝莉为了让伊丹喝多一点,把啤酒杯伸向他。伊丹苦笑的把自己的啤酒杯靠上去。
「你有必要用那种说法吗? 港决相当无情呢。黑川对你的评价,可是如断崖绝壁急转直落啊」
「我的胸怀没有伸到能对任何人温柔。没办法啊」
「哼~,你的胸怀的名额很少呢」
说著这句话的同时,萝莉在心中说著「大骗子」
这个男人故意表现出无情的样子。如果让黑川随心所欲地去做,一定会发生最糟的结果「没办法做好真是遗憾啊」,大概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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