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娜兹再次坐了下来,看着手上的文件,看着文件上朋友的名字,静静地向朋友的雇主问道。
“你为什么,会对库琉酱有所隐瞒?”
感觉,坐在对面的斯普特尼克抬起了头。
他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完全没察觉到吗?太天真了。
“你,经常会在晚上和某些人碰面吧?而且,还都是某种特定职业的人来到这个都市的时候。”
娜兹感受着对面的视线,但是她并没有抬起头,假装继续盯着文件。
不过自己也无法想象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根据利亚菲尔特市的访问记录,现在在利亚菲尔特境内停留的非定居女性有十二人。而在遥的旅店里留下访问记录的女性只有一人。这个药师女性一直待到昨天——你会彻夜喝酒的日子,几乎都是与医疗相关的旅行者访问利亚菲尔特市的日子。”
娜兹感受着心中来历不明的紧张感,小声说道。
“……而且我也发现,库琉酱有时候会在背地里不停咳嗽。”
在接待的时候,或者在外面买东西的时候,又或者在街边,她经常会用手帕捂着嘴巴不断咳嗽,这些娜兹都知道。
一开始还以为库琉只是感冒了,或者喉咙比较敏感。
但是,她咳嗽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
“你瞒着库琉酱所做的,就是花大钱对那些来城里的医疗关系者封口,同时询问他们某些问题。这些问题,和她……和她的身体有什么关系吧?”
他什么都没说,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
无论过多久他都没有回答,娜兹继续说道。
“我说,斯普特尼克,你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我吗?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帮助你们的。我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那个孩子……也不是我自夸,我可是被称为精英警部,就算再警察局内说话也是有点分量的。更何况,我和你不同是个女的,你办不到的事,说不定我可以办到,所以——”
“如果库是重罪犯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听到斯普特尼克说出的突发奇想,娜兹吓了一跳。
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平常那种目中无人的笑容。他也没跷二郎腿,灰色的双眸中也闪着有些诡异的暗淡光芒,现在的他看上去简直判若两人。娜兹在感到压迫的同时开始思考他的质问。
那个女孩,怎么可能是罪犯?
因为那个总是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少女,会斥责这个生活态度乱七八糟的同居人,还为了吊儿郎当的店主守护店面。这么正直的她可能吗?
“这种事……”
“我只是打个比方。”
怎么可能,为了打断娜兹的后半句话,斯普特尼克如此说道。他现在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慵懒非常疲劳。
“我知道,你确实很担心她。你是真的在担心她,作为她的朋友,你说不定真的是想要帮助她。但是,就算如此——打个比方,万一她背负的东西,或者维系生命的办法,必须触犯法律的话,你也能够支持她吗?就算你真的支持她,‘你所属的组织’会允许你支持她吗?”
“这……”
此时的娜兹,无法立刻回答。
当然。这句理所当然的秒答和自己的组织是毫无关系的。因为自己确实是真心想要帮助她的,作为她的朋友这是应该做的,自己的“意识”也很清楚这点,但是——
——却无法秒答。
看到无言以对的娜兹,斯普特尼克笑着夸耀着自己的胜利。
“那你就别提这件事了。”
他一脸坏笑着。
看来,这就是他对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但是,但是。娜兹拼命搜刮肚肠,思考该如何反驳。不过在她想到该如何说服斯普特尼克之前,就已经没时间了。
随着两阵敲门声,审问室的门被打开了。只见娜兹的同事从门缝间探出了头。
“娜兹小姐,斯普特尼克先生的释放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释放’啊。真是的,看来我真是被警察局深恶痛绝啊。”
斯普特尼克如今又翘着二郎腿一副慵懒的样子,他靠在就算拍马屁也不算昂贵的椅子上不断摇摆,用平常那种打趣的口吻说道。
而刚才的那种阴暗眼神也已经彻底消失了。
“好了,娜兹,我已经恢复自由身了,可以让我回去了吧?”
他夸张地举起左手。我已经和你无话可说了,总觉得他在如此嘲笑自己。当然有一半或许只是被害妄想——但是感觉另一半确实有嘲弄自己的意思。娜兹就算感到火大,也知道现在自己只能被他当着面耍。娜兹深深地叹了口气压制怒火,轻轻地挥了挥右手。
“可以了,您赶紧告辞吧。都因为您赖在这儿,搞得我们的前台都无法正常工作了。”
“前台?怎么了?”
“你自己去门厅看看就知道了。”
我来带路,娜兹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到对面的斯普特尼克也站起来之后,她走向了门口。
他们走过单手推着门行礼的同事,来到了走廊。接着他们又走过了正在取证的第二审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