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样,那扇门突然间被打开了。
斯普特尼克之所以没有吓得大叫并不是什么久经锻炼的结果,而单纯只是没来得及反应。速度之快令他觉得这个门摆过来居然只擦了擦鼻尖真是奇迹,若是再往前踏出半步,恐怕自己的脸就要肿成猪头了。他一边揣测发生什么事了,一边退了几步。门后站着的,是个一头栗发,握住门把手,不断喘着气的小个子。平时就睁得大大的茶褐色瞳孔此刻更加明显,是因为眼泪吗?还是说心情激动的缘故?
她努力止住慌乱的气息,断断续续地喊出他的名字。
“斯、普、特、尼克……先生……”
“呦,这么巧啊?”
他轻轻歪着头抬起手,开玩笑似地打起招呼。想要从跟踪犯学徒进阶成离家出走人却失败了的库琉,最后沦落为了迷路的孩子。她认出了斯普特尼克的脸,稍稍低下头,睁大眼睛,抿起嘴,很快几颗硕大的泪珠便从眼角滴落。
“斯、斯普特尼克先生、我、我、我会从煎鱼里给你寄心的……”
“煎鱼?……监狱?寄什么?”
“至少、至少请收下、嘶、我的心、信,请一定要收下我的信呜哇——”
“真是的,又开始意义不明的跳跃思考了——等等、哇、好脏啊!”
斯普特尼克一把抵住满脸鼻涕冲过来想要抱住自己的库琉的脸,以保持避免被污染的最佳距离。然而这么做似乎对她的心理造成了更大的冲击,只见她朝前推出两只手,叫唤道:
“库、库的这双手,已经被罪孽给玷污了呜哇——”
“谁跟你说的比喻啊,我说的是物理上的脏……啊啊、真是的,拿着。”
稍微把身子弯成和库琉一个高度,斯普特尼克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擦了一遍她的眼睛、脸颊还有下巴,最后放到鼻子前。“噗——”地,半点对手帕主人的顾虑都没有,库琉使劲擤着鼻涕,随即慢慢冷静下来。
“剩下的自己弄。”斯普特尼克说完便把手帕递了过去。库琉两手握紧被自己的眼泪鼻涕弄湿的男士用丝织品,抬头望向斯普特尼克。
“这、这条手帕,就当作是给库的最后一件礼物,送给库吧”
“最后?虽然你在说啥我不是很懂,但就那种便宜货,只要你开口,想要多少都没问题。啊不过,首先你得回去洗干净衣服再出去,搞得那么脏——非常抱歉,我家的店员给你们添麻烦了。”
“嗯。”
斯普特尼克露出一副营业用的标准笑容,向着刚好从别的房间过来的老人打了声招呼。眼前这位杵着拐杖、身材矮小的老人家就是这间马车店的主人。即便上了年纪,眼光仍旧锐利,总是板着脸,沉默寡言。
这边的库琉一听到老人的声音,不知为何好像很害怕似地挺直了背板,但对方丝毫不在意,继续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回去后要好好地抓一抓对店员的教育。”
“教育?”
是说企图离家出走这件事吗?因为这个库琉被骂了一顿?
但从脸色发青的库琉的样子来看,似乎也不是在说这个。她抓住斯普特尼克的手臂,用力地摇摇头。
“不、不是……那、那个……库、库想要一辆马车……但是、钱、钱不够,于是,就、就把这个……”
库琉把刚刚伸进口袋里又掏出来的手握成拳状,似乎在里面藏有什么。正当斯普特尼克疑惑时,她松开了紧握的手。
一颗翠绿色的宝石正静静地躺在库琉的手掌上。表面蒙了一层浑浊的阴影,但那应该是主人的手汗。这和昨晚她在斯普特尼克背上吐出来的那颗宝石一模一样,有点像是祖母绿,但也有可能是绿色的石榴石,只要一鉴别的话想必判明它的种类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现在重要的可不是这颗宝石的价值。
总之就是库琉把这当成是马车的费用,作为钱币的替代品给店里的人看了吧,不过,
“……可是,这么做之后,就……偷、偷……”
“那不是从你们店里偷过来的吗?”
“偷、偷呜哇哇哇哇哇哇——”
原来如此。
斯普特尼克顿时理解了为何库琉一副哭天喊地的样子,还嚷嚷着什么监狱之类的话。尽管他自己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库琉吐出来的东西,但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马车店的店主才会以为这是库琉从店里偷出来的吧,然后就对库琉说了什么让她怕成这个样子的话。
库也是的,这种情况下只要说句“是店长给的”不就行了吗,但想必她做不到这种事,因为这家伙可是连浅浅地说个谎都不会,不对,应该说她天生就不擅长说谎。
虽然每次看到库琉害怕得发抖是一大乐趣,但斯普特尼克作为雇主,可不想自家的店员被人看成是小偷。
没想到会在这里用出那样东西,不过好在量多,也不差这一点。这可真是送得刚刚好啊——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听到这句话,只见斯普特尼克微微一笑:
“啊关于这方面,十分抱歉,我家店员拿的可能是……”然后从口袋里取出某样东西。
那是些被透明的玻璃纸包住的,硬硬的,像宝石一样的东西。其中一些则拥有和库琉手中的宝石一样的颜色。
斯普特尼克抓住包装纸的两端一扭,接着,
“张开嘴。”
“咦?”
向着在一旁观察的库琉发出指示后,尽管满肚子疑惑,她还是乖乖地照做了。随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