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间房子里面哦?”
“比如说分房睡怎么样?”
“也没说过一直都是睡在一块啦!”
“只是偶尔有过那么一两次而已”——库琉将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安娜正了正身子,“嗯——”地嘟囔着,接着,又朝另一个方向歪了歪头。
然后便提出了一个令库琉都意想不到的主意。
“那样的话,离家出走如何?”
“离家出走?”
“没错,离家出走。小库琉不觉得很棒吗?总是在身边的库琉某一天突然消失不见,斯普特尼克先生怕不是会变得十分的伤心哦?”
库琉想象了一下满脑子都是自己,一脸不安的斯普特尼克的样子:不分昼夜等候着库琉归来的灰色的双眼笼罩着忧郁的阴影,搭在嘴边的那节显眼的手指也像是在抑制着时刻要倾吐出来的消极的话语。在那样的他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并被倾注大量感情的,不是别人,正是——
“斯、斯普特尼克先生只会想着库……”库琉连忙擦了擦不禁流出来的口水。
“没错。然后斯普特尼克先生就会明白自己心中库琉到底有多重要了!”
“安娜……好厉害!”
“我可真厉害!”“真厉害!!”
“吵——死——了——两个臭小鬼听不懂吗!”
然而现实中的斯普特尼克与库琉想象中的样子差太多了。
宝石店的店主面露怒色,接着就像是当成行李一样右手一只库琉左手一只安娜,将两人轻轻地拎到外边去,并呵斥道:“想玩的话就给我到外面玩。”
在大门关上的前一刻,库琉听到斯普特尼克似乎说了什么“好不容易有人替你着想……”,但由于杂音太多听得不够清楚。
“惹斯普特尼克先生生气了。”
身边的安娜呵呵哈哈地笑着,半点反省的样子都没有。另一边以往要是被骂了肯定会沮丧失落的库琉,这次却没有表露出那样的神情,但和安娜那种毫不在意的样子有些许不同,库琉有好好地反省着自己的错误。不过现在比起被责骂更令她在意的事多得数不过来:斯普特尼克满脑子都只会是自己,也会意识到库琉在他心中有多么重要,甚至有可能超过了那位不知名的“未婚妻”……
假如能克服那个“Juan dai qi(倦怠期)”,或者说治好了那种症状的话,对方会不会就会变得像自己对于斯普特尼克什么事情都想要了解一样,对于库琉也是什么事情都想要知道呢?
——想到这,库琉脱口而出道:
“我决定了。”
再怎么紧紧盯住不放,再怎么悄悄跟在后头,对于现在的库琉而言都是没有实质性的效果的。
既然这些方法都不行的话,要做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了。
库琉直勾勾看着友人睁得大大的眼睛,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是自己燃起斗志的身姿。
她在胸前攥紧拳头,高声宣告:
“安娜,我,要离家出走!”
2.
回到店里的库琉首先要做的便是向店内的两人低头道:
“很抱歉刚刚吵到各位了。”
她料到斯普特尼克肯定不会在客人面前进行严厉的说教,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对的。只见那位店主虽然依旧吊着张厌烦的脸,但也不得不在客人“好啦好啦,小孩子就是要吵闹一点才可爱嘛”的一句话下保持沉默。紧接着库琉趁客人回去之前,利用自己的午休时间逃似地离开了现场。她跑上二楼,回到房间里,开始思考着这之后的行动准备工作。
库琉拿起床边的兔子玩偶,将它摆到桌子上,面向自己。
随即如是宣言道:
“那么,开始进行会议吧。”
她从桌上的架子里取出一本笔记本,新开了一页,然后在那一页的顶头写上“离家出走计划”几个大字。最先需要考虑的是住宿问题,但库琉心中对此早已有了想法;接着就是要带的必需品。她骨碌碌地环视四周,挑选着相中的物品,首先在纸上写下的便是自己的兔子玩偶“小乌”。
“毕竟小乌可是很重要的。”
没理由不带着它一起走。
前些日子到菲涅齐卡去办事的时候也拿了一个专门的背包来把这个玩偶装起来,一起带了过去。虽说背包比起玩偶而言要小一点,因此露出了兔耳朵和脑袋,但背起来走动的时候却并没有任何不便之处。
再然后就是大人的世界里常说的“有钱不一定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了。库琉对于“资金”的重要性还是有所了解的。
她拿起存钱筒晃了晃,里头随即传来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打开盖子往里一瞧,许多铜币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没问题。”
而且万一真的不够钱了,库琉还留有一手。不管怎么样,“资金”这方面应该不成大问题。
她大大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回到思考当中。那么,还有什么其他必要的东西吗?以往旅行的时候,自己又是带着什么去的呢?
这么说来旅行的时候——不对,虽然现在大半的时间都是这样——困难的事情全都由斯普特尼克一人挑起担子,即便是害怕陌生人的库琉也毫无怨言地带着一起出远门;披在颤抖的库琉身上的他的外套的温暖,至今仍有鲜明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