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要来模仿熊猫吃竹叶!」
「哦,不错喔,佑辅,加油。」
「哈哈哈,根本不像啦。」
「那才不是熊猫,是大猩猩吧?」
「咦,是吗?那下一个,我要来模仿操纵眼镜蛇的印度人!」
佑辅的模仿很搞笑,炒热了整个聚会的气氛。和我一样从高中时就参加天文同好会的佑辅,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总是比任何人都融入聚会的气氛。
「呵呵,佑辅好好笑喔。」
连一夏也看著佑辅笑了出来。
一夏出乎我意料之外,酒量似乎蛮好的。她外表看起来不像能喝的人,却从刚才已经接连喝了好几杯日本酒了,其中她似乎特别喜欢一种叫作「飞露喜」的酒。
「一夏,你喜欢喝酒吗?」
「嗯,还蛮喜欢的。我也喜欢『锅岛』、『写乐』和『雪之茅舍』吧。」
「这样呀。」
她对日本酒如数家珍,但是这些酒名却听得我满头雾水。
「明良,你要不要也喝一口看看?像这个『手取川』味道就不会呛,很推荐喔。」
「啊,好呀,那我就喝一口好了。」
和她用同一个酒杯让我心里有一点紧张,我凑近杯子喝了一口。那口酒就如一夏所说的非常爽口,一点都不会呛。
聚会气氛十分悠闲而平稳。
虽然热闹吵杂,却是一段愉快放松的时光。
只是有一点和平常不太一样。
喜多嶋居然难得地在喝酒。
平常她只要喝个两杯卡鲁哇奶酒就会满脸通红,苦笑著自嘲「我可能不太会喝酒吧,啊哈哈」。但她今天居然从头喝到尾,喝乾了一杯又一杯,然后就表情复杂地望著空酒杯发呆。最后她趴倒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坏掉的收音机一样不断地重覆说著「……对不起……要是我、我那个时候,没有做那种无聊的事情……」这样的话。
十一点多散会之后,佑辅和我们两个一起送她回家。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回得去……」
她嘴上虽然逞强,但脚下连直线都走得歪歪斜斜的。她朝我们挥挥手,打算自己走回去,但不出我们所料,还走不了十步就瘫坐在地上。我和佑辅急忙冲过去扶起她。
这种情况下也不能立刻送她回家,只好先带她去半路上的公园休息。我们扶她坐上长椅,确认她的清醒程度,佑辅说「我去买宝矿力」之后,就跑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了。
现在是暑假,夜晚的公园显得十分安静。
平常偶尔会有一些学生在这里玩闹到天亮,今天倒是没有半个人。盂兰盆节快到了,大家都回去扫墓了吗?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蝉鸣也减弱了几分。寥寥几根路灯的照耀下,一夏轻抚著喜多嶋的后背。
「……对、不起……」
喜多嶋突然又开口说了今天不晓得是第几次的道歉。
我以为她是想为现在这个状况道歉,就回她「别在意」,但她却左右摇头。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这个意思……」
她低垂著头,不断重复这句话。
到底什么不是这个意思呀?
我和一夏困惑地对看一眼。过了一会儿,喜多嶋双手摀住脸,像是要将深埋内心的秘密倾吐而出般开口说道:
「……我只是想小小恶作剧一下……」
她的声音里蕴藏著深深的后悔。
「『七夕祭』结束后,我故意拖住明良,耽误你的时间,只是出于开玩笑的心态……我知道你待会要去找日向,这还是你自己一脸开心地告诉我的。所以我就想,让你迟到一下好了。我想让你稍微感到困扰……我只是想要捉弄一下你们两个而已,根本没有我介入余地的你们……」
「……」
「我一直都很清楚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对象,明良你心里只有日向,只把我当作朋友。虽然不甘心,但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也是我自己不好,明明我们从高中时就认识了,我却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行动。可是日向才一出现就把你整个抢走……我实在受不了,我想要做一些小小的抵抗,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喜多嶋激动地左右摇头。
「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都是因为我无聊的嫉妒,拖住明良害他迟到,才会发生那场车祸……」
我听不懂她到底在讲些什么。
但是身旁的一夏用手摀住嘴巴,脸色苍白地颤抖著。
「……对不起……我知道就算道歉也完全不足以弥补。可是……对不起……对不起……」
喜多嶋双手摀著脸,呜咽地反覆说著。
我望著她,不晓得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
回到家以后,喜多嶋的身影仍旧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她会哭得这么凄惨呢?
她到底在为了什么道歉呢?
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