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日之星的他,在大众的追捧中逐渐迷失了自己。他们这个行业,每五年就会出现一位所谓二十年才难得一见的佼佼者,于是他逐渐被人们淡忘。况且连他自己都不能坚信自己的才能。据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踏过安全线进入轨道,跑向了迎面驶来的列车。这个家伙的死法还真有个性,不过这点倒很像他的风格。这件事发生在她自杀前三天。不……”

  男人说着,长吐了口气。

  “应该说那件事发生后三天,她就意图自杀了。应该这么说才对。”

  这就是男人所有的苦衷。我的波长离开了他,光线再次照进房间,不知何时,厨房的水声已经停了。男人闭着眼睛坐在我面前,用手指揉着眉间。

  “太过分了。”我说道,“可是……”

  男人没有听我说的话,他一句话都没说,突然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喂,立花先生!”我冲男人招呼着。

  “我在想如果那是真的,那就太过分了。钢琴家和乐团指挥坠人情网有了孩子。钢琴家想做母亲,而指挥不想做父亲,于是二人合谋让家境殷实的你当了孩子的父亲。接下来指挥毫不考虑后果地死了,钢琴家也随他而去。她放弃了你、放弃了孩子、放弃了世上任何东西。如果这是真实情况的话,那也太过分了。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即便如此,立花先生……”

  “那应该不是小樱的错吧?”

  水谷小姐端着盛有三明治的盘子回来了。

  “立花先生说他要在那边吃。柳濑先生你在哪里吃呢?就在这里吃吗?”

  我盯着水谷小姐。她或许理解男人的苦衷吧。这样一来,她是爱着这个男人呢,还是仅仅同情他呢?我曾经一度冲动地想正面问问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二者有什么区别吗?如果她如此反问,我好像不能做出完美的回答。

  “不,我在小樱的房间里吃,”我说道,“可以吗?我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当然可以。”

  我制止了想在前面带路的水谷小姐,从她手里接过盘子,独自一人上了台阶。

  立花樱的房间和我上次来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立式钢琴还在屋里,桌子、床以及书架也在屋里,水族箱里仍然没有鱼,只是房间的主人和床上的猫不见了。并且房间里还有一样我上次来时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房间里没什么变化,可是,”我问立花樱,“这间屋子为什么会如此之冷呢?”

  没有人回答我。书架上的八音盒玩偶望着我,仿佛马上会笑出来似的。

  我大口吃着三明治,同时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我打开抽屉,还查看了床下。尽管这些是对立花樱无礼的行为,但我并未打算停下来。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仍在寻找立花樱的人只剩我一个了。我还知道立花樱是不会自己回来的。我打开衣橱,翻了垃圾箱,还逐本检查了书架上的书。当我再也没什么地方可找,准备放弃时,钢琴上的相框突然映入眼帘。相框还在原来的地方,但里面的照片不见了。我拿着相框走下楼梯。

  男人和水谷小姐呆坐在餐厅的桌子前,他们双手撑在桌上,谁都没动过放在面前的三明治。

  我拿着相框放到他们面前,男人条件反射似的接了过去。他拿着相框看了一会儿,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你还记得里面放的照片吗?”

  男人好像不记得了,缓缓摇了摇头。

  “应该是小樱和她母亲的合影。是一张有旧钢琴,还有奇怪光线的照片。”

  “哦,”水谷小姐喊了一声,“对,我记得。”

  男人貌似想起来了,也点点头。

  “是有这么一张照片。我想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了,对,是十多年前的照片了。小樱把那张照片镶在这里面了?”

  “照片里的场景是在什么地方?”

  “是我们以前住过的小镇上的教堂。我父亲去世后我们才搬到这里来住,之前我们一直住在那个小镇上。我们家附近有个教堂,小樱的母亲受教堂邀请,经常在星期天去弹钢琴,为赞美歌伴奏。她也带小樱一起去,所以应该是在那时拍的照片。小樱在那里?”

  “我不知道,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而已。诸告诉我地点。”

  “你要去那里吗?”

  “是的,我要去。”

  “给你添麻烦了。”

  男人对我鞠了一躬。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从男人手里接过了接力棒。

  并且,既然男人已经把接力棒交给我了,水谷小姐也自然不会还把棒抓在手中了。

  “拜托你了。”

  水谷小姐也对我鞠了一躬。

  从立花樱现在住的地方坐电车,我花了近一小时才到达那个小镇。

  破旧的房子围绕着高大的神社而建,其间蜿蜒的细路如蜘蛛网一般。我试着寻访了男人在纸上画给我的、以前立花家居住的地方。

  本应该旧宅云集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收费停车场。找路人问了问,教堂依然还在,并且路人详尽地告诉了我通往教堂的路。

  “虽然建筑本身还在,但教堂好像已经关张了。”

  正在步履蹒跚地散步的老人摘下鸭舌帽,用力挠了挠已经全秃的头顶。

  “对,的确是关张了。我最近都没看到那里的住持。”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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