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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也许是吧。所以我很想得到神秘体验。我不断祈祷,希望神能够给我些须指示,以表明他的存在。”
“那是夏天的事。我听到很多人的欢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走出教会一瞧,外面正在举行夏祭活动,抬着神轿的人们正从教会门前经过。”
——嗨哟!嗨哟!
“当然,”男人说道,“那不是信仰,只是例行的节日活动。谁都不会把抬神轿当成信仰。可是,不,所以,应该这么表达吧?我嫉妒这种情景。尽管那是异教的事物,只要那是为了神而进行的,或许我就不应该有那种感情。大家齐心协力、全神贯注地抬着那毫无意义却又笨重无比的神轿。人们都在看着他们抬神轿。无论是旁观的人,还是被看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的兴奋。这种情况源自于信仰,但却不是信仰,也许我嫉妒这种情景了。”
男人紧紧地握住十字架,他的手都失去血色了。
“一个男人站在我旁边。”
——你羡慕吗?
“男人望着神轿问我。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被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看透内心,我感到惊慌失措。”
——怎么可能呢。
“我回答说。”
——那只是祭典活动而已,又不是信仰。
——你说的不错。
“男人点点头。”
——并且那才是宗教,不是吗?
——胡说什么呀……
“我说。我不明白男人在说些什么。”
——主持祭典的是祭司,所谓宗教本来就是祭典活动,所以你的想法是本末倒置了。祭典并不是古代的宗教活动,而宗教则是古代的祭典活动。那种近忽忘我的昂扬感,和祭典活动带来的瞬间的陶醉,那不正是宗教吗?
“你在戏弄我吗?我说。男人没理会我,继续说着。”
——被这种陶醉拯救的人就是信徒。在陶醉中仍然得不到拯救的人,就只能迷失在绝对没有出口的、被称为哲学的迷宫里。所以……
“男人说这番话时并不狂热,相反,他说话的时候感觉很无聊的样子。”
——所以,宗教这种东西不是空说而是授予。如果不需要授予对象的话,那么在此之上的强迫也就失去了意义。你明白了吗?所以宗教在很久之前便消失了。那些不能通过感情来传授的教义,便通过理论来宣扬,有时还会得到权力作为后盾。那就是你所说的宗教。不是诉诸于人们的陶醉,而是诉诸于强迫人们的观念。
“我明白你的主张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不,你不明白。
“男人望着我,他的眼神中并不是带着疑惑,而是带若悲哀。”
——我的意思是,正因为这样才会有地狱。在陶醉中是不会有地狱的,只有在强迫观念中才会有地狱。当以权威为后盾、以理论来宣扬教义时,宗教中才会出现地狱。人们必须要信仰,必须要按照神的意志来生活,否则……
“我问他。”
——会坠入地狱?
“男人点点头。”
——是的。
——就是说……
——是的。
“男人凝望着我。”
—你主张的不是救赎,而是地狱。你唤起的不是爱,而是恐惧。
“我……我之前都在做些什么?我不禁这么想。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并且,除了脑袋之外,我的身体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神的影子。当我回过神儿时,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值得讽刺的是:我有生以来初次经历梦寐以求的神秘体验,但这种神秘体验竟然是否认神的奇迹。”
男人的手离开了十字架,叹道:“教会关张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我既不能信仰神,也不能放弃这种信仰;我既不能死,又没有活着的目的,我只能坐在这里。”
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刚才说过有个人到这里来过。”
“是的。”
“就是那个男人。”
“他来干什么?”
“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里而已。”
男人朝我坐的地方看了一眼。
“然后只说了一句话——‘夏天还会来的。’他丢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对。”男人点点头。
“夏天还会来的。”
剧烈震荡的男人的波长,此时仿佛死了一样再次恢复平静。我的波长从男人身上抽离。男人又摆出我初次见到他时的姿势,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说了一半我便说不下去了。我想对他说:如果你希望的话,那我在夏天来临之前杀了你吧?
忍住这种念头是很痛苦的。如果男人点头同意,那么我体内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这种念头。
我艰难地站起身来。
“你说的那个男人,”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