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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花樱说得过于简单,致使我一时间难以理解其中含义。
“之前的那天晚上,你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我问道。
“我说过的呀。”立花樱答道。
“你父亲都有情人了,并且她还住到家里来了,这是没有问题吗?你母亲过世才不过两个月啊。”
“也许这是个问题,但不是我的问题。”立花樱说道:“这个问题由我父亲和水谷小姐考虑就行了。”
她说的好像是那个人的名字,应该写作水谷吧。
“你太理智了。”
“你觉得我大哭大闹、大喊大叫会比较好吗?”
“至少你应该有那种权利。”
“我跟你说,”看样子,立花樱是打算认真对待我这个对手了。她合上漫画书,起身面朝我盘腿坐在床上。
“两个月前,水谷还是女佣时就已经是父亲的情人了。我母亲死后,父亲的情人仍然做着女佣工作。尽管称呼变了,但性质没有任何改变。这种情况已经待续三年多了。事到如今,我应该怎么哭、怎么闹好呢?”
“原来如此啊,”我说道:“说得有道理。”
我不知说什么好了。尽管我不知道水谷小姐到底是住在这里还是往来上班,但四个人共同拥有一个家,这种状态无论怎么想都不正常。三年多了,不正常都变成日常了,情况变得更不正常了。
立花樱“哼”了一声,再次看起了漫画书。
“刚才你是什么意思啊?”我问她。
“刚才?”
“就是你说我迟到了。你在等我吗?”
“哦。”
立花樱不耐烦地点了两下头。
“那是因为我有朋友来了呀。”
“你跟人约好了?”
“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儿?”
“父亲正在担心我没有朋友呢,因此要给我转校,他对我说:“在新环境中从头开始怎么样啊?”
我想起美佳说过的立花樱在学校里的情况,点了点头。
“不错的意见啊。”
“我就有问题了。”立花樱说道:“据说不知是千叶还是琦玉有一所寄宿制中学,他想让我转学去那里。他想跟水谷不停地做爱,我在这里会打扰他们的好事。”
“不停地做爱,”我重复着她的话。“女孩子说话要慎重一点,你至少应该说持续温存吧。”
“不管我怎么说,他们做的那点事儿不都一样嘛。”
立花樱说得一点儿没错。但是照她这种说法,大部分音乐、绘画和故事,甚至人类积累至今的几乎所有文化,都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上次因为要和你见面,所以我半夜才回家,结果他就跟我提起了这件事。也许他认定我是玩到半夜才回家的吧。其实他还是很内疚的,所以才在那时候提出这件事。对于他的狡猾,我感到非常恼火,于是我对他说:‘我有朋友。如果你想看看的话,下次我可以把他喊到家里来玩。过几天我就喊他到家里来。’"
“可是你父亲期待的应该是你在学校里的朋友吧?就算不是学校里的朋友,也应该是年龄差不多的、同性的朋友吧?像我这样的朋友是没有说服力的,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呢。”
“反正只要跟我说的吻合就行了。我说朋友会来,朋友就真的来了。这次他没话说了,我也不会让他说什么的。”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就编理由说朋友现在不方便,只要我的理由合理,能往后拖延就行了。反正只要找不到我的茬儿,他就无计可施。”
立花樱说完又去看她的漫画书了。我站在那里无事可做,于是开始挑水族箱的毛病。尽管我觉得拟态成沙砾的比目鱼貌似动了—下,但水族箱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无事可做仿佛会传染似的,小猫看着无聊的我,打了一个哈欠。
我说道:“喂,你没有话要说吗?”
“话?”立花樱茫然朝我望来。“什么话呀?”
我为了寻找话题,快速环视了房间。
“钢琴,”我的目光停留在钢琴上,“你不是在弹钢琴吗?听说你弹得很好,是吗?”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NO,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YES。”立花樱很不情愿地答道。
“嗯?”
“我已经不弹钢琴了,尽管我弹得非常好。”
“噢。你已经放弃了啊。”
我走近钢琴。
闭合的钢琴盖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上面杂乱地堆放着乐谱,旁边放着一个相框。
“你为了练钢琴甚至连体育课都不上,可现在为什么呢?”
立花樱从漫画书中抬起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你听谁说的?”
“所有人说起别人的事都会滔滔不绝。”
“你可真八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