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对。我没有学历,却对你的观点带有抵触情绪,请你原谅我吧。”
酒井君收到了工藤先生的诚挚道歉,一脸鄙夷地点了点头。
“我们迷茫了,不知道该相信谁,所以要求她父母允许我们住到他们家里。当然,这是瞒着小悠的。等小悠在自己房里睡着后,我们才让她父母悄悄把我们接进家。我跟柳濑两个人,一直在那里待到小悠临起床前。对吧?”
工藤先生朝我问道。我点头表示没错。
“第二天,我们在学校里问小悠昨天晚上有没有遭到殴打。当时小悠就表演给我们看,那可叫一个逼真啊!她泪流满面,对我们说道:‘老师,你们是不是把这事告诉我父母了?作为对我告密的惩罚,他们整晚都在打我。哪怕我不停地对他们说对不起、对不起,他们都不肯饶恕我,一直打我到早晨。老师,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工藤先生模仿着小悠的语调,耸了耸肩。
“根本不可能!我和柳濑面对面坐在那里看着呢。她的表演实在是太逼真了,在那一刹那我甚至真的在想,会不会是她父母其中的一个人背着我们偷偷地潜入小悠的房间去痛打她呢?”
“你说的那种可能性,”酒井君摇了摇头:“没有吗?”
“没有。”工藤先生说道,“从她父母的寝室去她的房间必须要经过客厅,否则过不去。我们一直在客厅里,我们俩都彻夜未眠。如果仅限于那天晚上的话,小悠的确不可能遭到父母的殴打。”
渡校长接着说道:“三个月后,小悠又在说同样的事,我们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便斥责她说谎。虽然她上次说了谎,但这次万一是真的呢?所以我再次让工藤先生和柳濑君去了岸田家。”
“这次我让她带着熊谷的手机,并对她说如果遭到父母的殴打,一定要马上打我的手机,我绝对回去救她的。回头等小悠入睡后,我们再次进入岸田家里。又是彻夜守在客厅里。”
“你的手机没响?”
“要是没响反倒好了。”
工藤先生说得颇不耐烦,说罢又看了看我。酒井君循着他的视线朝我望过来。
只听到工藤先生说道:“响了,很不凑巧地响了。”
“响了?”
“没理由会响啊!工藤先生说道:“我们怎么也想不通,她的父母在这边房里睡觉,绝对没到小悠房间里去啊。然而,我们一接起电话便听到小悠害怕的声音了。‘救命啊!’接下来就是不成句、连续的惨叫声,还听到了被打的声音。我和柳濑君赶紧赶到她的房间里去看。”
“结果呢?”
“小悠正坐在床上。为了尽量不让声音外漏,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在那里惨叫着呢。她蒙着被子,所以没有察觉我们进来。她用拳头打自己的脚,为了让声音更加逼真,她不断调整手机的角度和敲打的地方,同时拼命叫喊。”
“哈哈……”
酒井君傻乎乎地点点头。但是他可能不知道吧。他不知道令我和工藤先生受刺激的不是这件事。那天夜里,我们假装一无所知,慌慌张张打开了小悠房间的门。
“小悠!”
工藤先生一喊,小悠便掀开了被子,当看清楚一脸迷茫呆然立着的我们之后,小悠……
她笑了。
她的笑容令我们崩溃了。我们没心情斥责她,也没心情批评她。我们甚至都没质问她原因。
我听到工藤先生在旁边“唉”了一声,不知他是在叹息还是在呻吟。我们完全理解了她的笑脸里包含的所有内容——她是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生物。
第二天,小悠来到学校,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当然,自那以后,我们和小悠之间再也没提起过那个话题。
“除了你,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工藤先生安慰似的轻轻抱着酒井君的肩膀,说道:“所以她才会找上你吧。她跟你说过不要告诉其他老师,对吧?”
“啊,嗯,说过的。可是我想,我不能保持沉默,所以我……”
“对,听到这事之后任何人都不可能保持沉默的。但是,请你保持沉默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就这样吧,好吗?”
在工藤先生的追问下,酒井机械地点头同意了。
“虽然那是谎话,但我们不能因此便觉得没有问题”
渡校长说道。从她说话的语气来看,她是在开导酒井,更是在说服自己。
“没有问题就不会有谎言。但是,小悠的问题不仅是她父母施暴这么简单。我想再花点时间关注她一下。怎么样?
酒井君再次机械地点点头。渡校长也冲他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手表,说话的语调也变轻松了。
“各位,如果没其他事的话,今天就到这里今天一天。拜托大家了。”
讲师们各自回到办公桌前。现在刚过九点半,离上课还有近三十分钟的时间。
“上当的不止你一个。”我坐在酒井君隔壁,瞧见他大失所望,于是对他说道:“她演技那么高超,人们基本上都会上当的。”
“除了柳濑君。”我另一侧的熊谷插了—句。
酒井君皱眉道:“柳濑君没上当?”
“对。”熊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最初小悠那么说的时候,只有柳濑君没上当……”
我打断道:“别说了!”
“怎么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吗?”熊谷说道:“听了小悠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