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濑君竟然积极地跟别人搭关系,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印象呢。”
“是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我跟你交往才半年,不能说已经了解你的情况了。”
“我受一个无法拒绝的人之托,那个人是我以前就读的大学的教授。”
“哦,”熊谷点了点头,“他曾经照顾过你吧。”
“不,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我说道:“我只听过他六节课,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照你这么说,那又是为什么呢?”
“照我这么说的话,那又是为什么呢?”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我没有任何理由一定要接受教授的委托。同样,教授也没有根据信任我啊!可是,教授却对我鞠躬,而我也接受了他的委托。这或许是因为……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行为规范相似吧。”我说道:“在某种条件下,我们只能采取某种特定行为,就像见到光的飞蛾一样。无论是教授还是我,我们都是那种类型的人。因此在某种条件下,我们绝对相信对方的判断。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吧。”
熊谷对我的解释思虑良久。挂在墙上的钟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停地走着。
过了很久,熊谷说道:“还是不太明白。”
“是啊。”我也点点头。
我知道熊谷希望我能说得更加详细些。但是,既然我找不到更好的语言,要想说得再详细些的话,就只能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包括我为什么选择读医科大学,又什么退学。当然,也免不了要提及我的父母,甚至连从父亲身上继承的天赋也必须交代出来。
我考虑着这个问题,目光落在咖啡杯上。如果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或许我会轻松很多。但是,这么做只能让熊谷感到迷惑。对一个二十岁的女大学生讲杀人的话题是很不合适的。更何况,她应该不想听一个亲生母亲被亲生父亲杀死的男人的故事。
默默地望着我的熊谷被“啪嗒、啪嗒”的声音吸引,朝钟表望去。
时钟指向一点二十分。或许熊谷已经感觉到我决定不解释的心情,她抢先终止了这场对话。
“明天还早起呢,我要睡觉了。”
熊谷总是蜷成一团,躲到我的腋下睡觉。她的身体很温暖、很柔软。抱着她事,我总有一种反而是被她抱着的错觉。这种错觉总是让我产生想要交代所有事情的冲动。我觉得在这种温暖中,一切都会被原谅。
——熊谷啊,我至今没对你提起过我父亲是杀人犯。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母亲。恩……怎么说呢,我父亲他很特殊。他拥有特殊的天赋,正是因为这种天赋,他才杀了我母亲。并且我也继承了这种天赋,很早之前就继承了。我原以为可以控制这种天赋的,但它却不时出来捣乱。今天它又跑出来捣乱了。所以,熊谷,或许我迟早会杀死你……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还会像现在这样跟我一起睡觉吗?你还会把脑门儿紧贴在我身上被我抱着,同时也抱着我,像现在这样一起睡觉吗?
熊谷……
“喂,熊谷……”
“恩?”
“你能睡得着吗?”
“嗯,只要你不放屁我就能睡着。”
“我会注意的。”
“好的。”
我说过很多次“不是她的错”了,可美佳就是不肯原谅她。
“实在对不起。那个笨蛋叫什么‘竹上’,果然是个笨蛋。好像她挂断我的电话后紧接着给立花樱打了电话。这边跟我说知道立花樱的情况,那边却又要调查一番。结果,她问了立花樱好多问题,导致立花樱本人都感到奇怪了。据说被立花樱反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啊?’然后她就全招了。这完全是我选人的错误。虽然我觉得她有点笨,却没想到会笨到那种程度。实在对不起。”
顾虑到美佳正在使劲道歉,服务生便一直站在旁边等着。现在她终于抓住她喘口气的机会,分别把咖啡和水果派放到我和美佳面前。
“好了好了。总之只要能有线索就行。这样一来反而省事儿了。”
“真的?”
“真的,真的。”
“那这么说,”美佳拿着长柄勺,把勺子头含在嘴里,“就在这里如何?你请我吃饭。”
“好啊!”我笑了,“本来就说好了嘛。”
“太好了!”美佳边吃着餐后甜点边说:“说实话,我都穷的叮当响啦,手头只剩下六十八日元,连坐电车的钱都没了。”
“连坐电车的钱都没了?”
我吃惊的反问。现在还不到下午六点。今天我休息,但美佳应该去亲和学院了吧。从学院到这来,不可能走过来啊。虽然理论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不应该在下午六点之前走到这里啊。
“那,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
“太简单了!站在检票处前,朝目的地的反方向凝神静听。”
“哦?”
“可以听到电车驶来的声音,当听到刹车声时就说信号。马上翻过自动检票机,冲上台阶。”
“哦?”
“一下车就哭。在检票处边哭说自己车票丢了,然后留下住址和电话号码,‘我一定会回来还钱的’。大多数检票员都会大义凛然地说些‘这次就算了吧’,‘下次注意’之类的话,然后就放我出站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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