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夜空。
……雨并不是别的世界的东西,而是第一世界的这片土地的东西吗。
就在忽而想着这样的事的时候。
“雨大概是,这里的。”
轻微的声音幽幽入耳,美哉将视线转向侧面。在出入口边上,果然有个身着淡色调鸡尾酒礼服的少女端坐在巨大的屋檐下。
“因为不像我的世界的雨那样浑浊。”
美哉虽也惊讶于自己没有察觉到那位少女的存在,但理解到那是谁之后就更加惊讶了。虽然与弗兰齐斯卡一样身材娇小,但与弗兰齐斯卡的不同在于以胸部为代表的整体性的纤薄与细瘦。她的身体有着一抱紧就会折断般的奢华感。虽然长着一副眉清目秀的童颜,但却散发着因欠缺表情而难以捕捉其想法的氛围。她是个名人。虽然美哉未曾和她交谈过。
日影诗帆。
没有加入H&M会的“世界的王女”。在情报最为稀少的奉行秘密主义的第八世界中,被称为那个世界的未来的指导者,……无论是入学第二日的证明战的结果,还是本周周一发表的最新顺位表,都身处第一位的少女——
“……那是,什么意思啊?”
“…………”
诗帆既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过头来。
她只是怀抱布偶端坐,背对舞会的喧嚣,凝视着夜晚的黑暗。就像是在等待着时间流去似的。雨势淅淅沥沥地逐渐变大。美哉也重新转向前方。雨声,夜晚的静寂,还有舞会的热闹。虽然两人并排沉默着,但不可思议地没有感到尴尬。是什么呢。是因为诗帆有着沉默并非特别的事,保持着沉默才是理所当然这样一种感觉吗。
羊子和亚历克莎似乎也至今与其几乎没有接点的“王女”……
想着不回答的话那也没关系,美哉再次试着开口问道。
“不擅长吗?对华丽的聚会。”
慢了一拍后,这次有了非常简短的回答。
“……讨厌。”
“这样啊。和我们家的内亲王一样呢。……但是啊,日影同学现在是第一名呢。就算在舞会上不加努力也还是游刃有余,这一点和我们可不一样……”
诗帆首次抬头向着苦笑的美哉望了过来。
她用满载着似雨夜般的静谧的目光,向美哉轻语道。
“呐,美哉。”
像是理所当然般地被用名字而非姓氏称呼了。美哉稍有些不知所措。
诗帆目不转睛地向着美哉的眼底窥探而去……
“我想问。美哉为什么想提升羊子的顺位?”
“诶,……你问为什么……。那是——”
被投以根本性的疑问后,美哉脑中飞舞起了数个思考片段。
构成美哉这个人的基础的母亲的爱。这位母亲为美哉而一路承受的辛劳。以想让母亲轻松下来,想把真实摆到自私地蔑视母亲的蠢货们面前为起点,美哉自己在幼时所决定的梦想。除了向着这个梦想努力以外别无他法,也自认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是自己所决定的事。并非是偶然从天而降的。
因为这是美哉以“要这样做”的信念用全身心的力量所选择的道路——
“——纯粹而又。”
在如同正与美哉的思考进行着对话般的时机。
诗帆微乎其微地松开了嘴角。
“一心一意呢。很羡慕。……我想夺过来。”
“……日影同学——?”
诗帆忽然“啊”地换上了注意到什么的表情。再次将视线从美哉身上移开。在美哉纳闷着“……什么啊?”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啊!真是的!你在这种地方啊,美哉!”
是弗兰齐斯卡的朝气勃勃的声音。美哉回头一看,她正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请快点回来呀。又把羊子放着不管这好吗?”
“?啊……”
美哉回头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诗帆后,便被弗兰齐斯卡催促回了讲堂内。按弗兰齐斯卡所说是“到跳舞的时间了哟……!?”这么一回事。
放着不管什么的可不好,美哉如此想到。在舞会上,因为羊子是“王女”,所以按规定她的舞伴是不固定的。邀舞的请求大概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和来宾尽可能多地交流也会比较有利吧。因为舞会最后的投票是由来宾以自己的世界以外的“王女”为对象进行的——
第一首舞曲似乎是刚好结束了。鼓掌与行礼充斥在讲堂内,气氛舒心而又热烈。想着“羊子呢?”而环视四周后,最初映入视野的是身在相对较近处的雨嘉。
这其中也有她沐浴在来自周围的格外热情的掌声与视线中的原因。她的舞伴是亚历克莎的父亲,第一世界的“世界之王”沃伦·盖特塔瓦兹。面对轻捏礼服的裙子微微屈膝的雨嘉,第一世界之王以看似高雅的举止给以了回应。虽然听说他超过五十岁,但因为有着纤长的体型,所以即使是以雨嘉为舞伴也颇有模样。
羊子的身影则在那对面。
第一曲的舞伴似乎是个相对比较年轻,身着无尾晚礼服的男性西洋人。虽然不知道出身于哪个世界,但毋庸置疑是上流阶级的人士吧。并且美哉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