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简单呀。”鹿谷面向在座诸位说道,“据说近半年来,馆主为严重的失眠症所困扰。所以,医生才给他开了那个药。可以考虑的是馆主每晚为了入睡都会用药。但是,长期持续服用这种安眠药,令身体产生了抗药性。”
“啊……所以——”
瞳子觉得她总算看出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了。
“所以,鹿谷先生才问我——凶手所用的与药盒中的安眠药是否为同一药物,或是成分相似吗。”
“没错。可以认为这种可能性绝对不低。”
“我觉得很有可能。”
“馆主对那种药有抗药性,所以那种安眠药才没有充分发挥效力。只是,如果馆主在喝下保健酒后又服用了自己的安眠药的话,也许就会如凶手所期望的那样陷入沉睡之中了。然而,那里的水瓶依旧是满的,也就是说昨晚馆主没有喝下原本应该服用的安眠药。”
现场再度出现一阵窃窃私语。这一次,鹿谷待全场安静之后才继续说道:
“虽说有了抗药性,昨晚馆主和酒服下安眠药,返回内室之后,还是感觉到相应的困意了。他走向寝室,脱去睡袍,换上睡衣后,关了灯上床小憩。也许他依旧处于戴着假面的样子,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而后,就在此时,凶手潜入进来。
“开窗的声音、涌入室内的寒气以及有人的迹象,令馆主自小睡之中惊醒,他肯定会盘问闯入者的举动。比如‘你小子是谁啊’‘在这儿干吗’等。也许乍醒的他无法做出冷静判断,便直接扑了上去。一看到窗子前翻倒的椅子,便能推测出他们二人曾在那里扭打成一团。接下来,也许就是在那场扭打之中——”
此时,鹿谷再度闭口不语,忧烦般叹了口气。
“比方说凶手将激烈抵抗的馆主按倒,不由得以压住对方的气势,或许半无意识地把手伸向了馆主的脖子,死死地勒住了他。最后,不幸的是馆主身亡。据我推测,也许这就是‘杀人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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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确实如此。
听着鹿谷将其推理娓娓道来,凶手在暗淡的内心之中悄悄感慨道。
直到出事之前,自己都未曾想过竟然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啊。
正如鹿谷所说,之前已经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未来之面”的钥匙。之后,只要打开暗格的门,自仿真头颅上盗取“未来之面”,再将各个房间的铁棒恢复原样即可万事大吉。按照原本的计划,只要假面本身到手,他打算将那枚钥匙继续留在此处。没有任何东西丢失,没有任何事件发生——以馆主为首的诸位有这样的认识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偏偏那个时候……
凶手清晰地记起——
他打开“奇面之间”的窗子,刚向右边的铁棒伸过手去之时。
突然那个男人——不对,是那个灰白的身影,那个“恶魔”一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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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单纯以盗窃为目的,虽周密却简单的计划,因这突发事态而发生了质的变化。事件随处可见的‘形’之所以扭曲变形,全部起因于此……”
陈述至此,鹿谷抬起左手,看向腕表确认时间。受其影响,瞳子也看了下餐具架上的座钟——晚八点五十五分。
“我们继续沿着凶手的行动说下去吧。”鹿谷改口接着说道,“假设接下来我们要说的事件发生在凌晨两点二十分左右,这个推算应该不会有太大误差。
“致使馆主身亡之后,凶手采取了怎样的行动呢?这个空空如也的暗格也很明确地说明了一切,虽然出现了突发事件,凶手依旧没有打算放弃最初的计划。他决定彻底完成盗取‘未来之面’的重要目的。”
“等等。鹿谷先生,容我说一句可以吗?”
此时,有人插嘴,那是“悲叹之面”。
“凶手的目的是盗取那个‘未来之面’,杀人是计划外的意外事故。嗯,这的确大致说得通,但是断头和断指又要怎么解释呢?为什么凶手要将失手杀死的对方的尸体特地砍成那样啊。这也能解释成出于最初计划之外的,不在预定计划之列的行动吗?”
“就是这样。”鹿谷爽快地答道。
“悲叹之面”以不满般的口吻说道:
“可是呢,说起杀人事件中的无头尸体,那本身一般不都是胆大妄为的计划的一部分嘛。”
“往往在某类推理小说之中是这样。但是,这起事件的情况却不一样……”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考虑凶手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将杀害馆主算在内了呢?砍下头颅也在那计划之中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鹿谷摇着头刚一开口,便又作罢。
“稍后我再解释这点。算哲教授,这当然不是可以忘却或是遗忘的问题,请您不必担心。”
“嗯哼。”
“悲叹之面”愈发不满地哼道。他那看似自己真的不是凶手般的表现,却无法保证那不是“演技”啊——瞳子默默摇了摇头。
“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吧。”鹿谷重新顺着方才的话题说了下去,“照我所想,确认馆主身亡之后,凶手应该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之中吧。他并没有立刻转动‘奇面之间’的铁棒,打开第七个开关,而是一度返回‘对面之间’,查探沙龙室的情形。即便采取这样的行动也不足为奇。如此一来不出所料……不对,对于凶手而言一定是出其意料之外的不幸——最糟糕的情况正等候在那里,有人深夜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