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馆不死传说 一卷全

/>   “我觉得睡得不够香。”说着,伊佐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股酒气顿时冲入我的鼻中。

  “刚才楼下好像乱糟槽的,我被吵醒了——出什么事了?”

  “这个……”

  我大致说了一下事故的情况和前后经过,还告诉他蛭山受伤严重,已经朝不保夕了。

  “哦,原来是那个蛭山呀。”

  伊佐夫用手指擦擦油光光的圆鼻头,眯缝起充血的眼睛。过了片刻,我又补充了一句:“听说你父亲也还没回来。”

  伊佐夫显得很吃惊,又问了一遍:“还没回来?”但很快耸耸肩,显得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真是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不知道。茅子妈妈恐怕要着急了。”

  “是吗?”

  “对了,中也先生,现在几点?”

  “6点20分。”

  我看看手表,答道。伊佐夫皱着眉头,挠挠头发,真不知道他是感觉早了,还是晚了。

  “我再睡一会儿。”他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和羽取忍说一下——如果晚饭做好了,把我叫起来?”

  “好的,当然可以……但是今晚在‘达丽娅之馆’要举办宴会。你不参加吗?”

  “宴会?哦,就是那个?”伊佐夫的眉头锁得更紧,“和我没关系。对于你这个外人而言,也一样。但是对我家老爷子和那个女人而言,就另当别论了。”

  和外人无关。看来基本观点都是一样的。我却被邀请参加这个像我这样的人本不能参加的特殊宴会。玄儿非常希望我参加,柳士郎也同意了。但这值得开心吗?

  “对了,中也先生,你酒量如何?”伊佐夫问道。

  “你说酒量?我只是喜欢。”

  “是吗?那今天晚上一起喝酒?”

  “这个……”

  “你信奉基督教,又是古典迷,我可要好好和你探讨一下艺术问题。怎么样?中也先生。”

  “这个……”

  虽然我小时候去过教堂,但井非就信仰基督教。而且喜欢古典的是我弟弟,而不是我。但我并不想纠正这个醉鬼的紊乱记忆,只能含糊其辞。至于今晚我被邀请参加宴会的事情,最好现在也不要对他讲。

  “那么,再见。”

  又是早晨我们分开时的那句话。说完,伊佐夫跌跌撞撞地缩回屋里。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刚才的对话在他脑中又将如何重新组合呢——对于从来没有因喝醉而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我而言,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

  3

  我一时兴起,决定不从原路返回,而是通过暗道去一楼。也不是刻意想那么做,只是等伊佐夫进屋后,我不自觉地朝通向一楼大厅的楼梯的反方向走去。

  我按动了烛台背面的控制杆,打开了那扇暗门,悄然走进墙壁后面的小房间。传入耳中的雨声顿时比方才响多了,我静悄悄地走在昏暗的楼梯上,心中产生一种和早晨发现这个暗道时截然不同的悸动。

  这是个无人知晓——事实上,这个宅子里的人都知道——的秘密空间。独自待在这样的地方,会让人产生一种又怕又喜的感觉。

  只有我是这样吗?

  这种感觉就像是孩提时代,偷偷摸摸溜进后院仓库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和小朋友们玩捉迷藏、钻到老校舍地下室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

  ——浑身都是泥巴,怎么搞的?

  当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家附近有个很大的空房。听说一对德国老夫妻曾住在那里——德国人为何要住在那么偏僻的乡下?这本身就是个谜——那是一幢两层的小洋楼。

  墙壁是灰白色,木质结构是咖啡色,人字形屋顶被涂成深蓝色,坡度很陡,神秘的屋顶天窗,院子周围的红砖墙很高,青铜大门总是紧锁着。每次放学回家路过那里时,幼小的我总觉得那就是神秘不已的异国城堡。

  ——玩什么呢?

  ——你是哥哥,可……

  靠着早晨的记忆,我找到门把手,从暗道里的神秘小屋走到外面——宽敞的舞蹈房。

  太阳已经下山,没有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处露进来,整个屋子里几乎是一片漆黑。从走廊一侧的门下,透进微弱的光线,借助这点光线,我在黑暗中摸索着。

  “……在……好……”

  在持续的雨声中,我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

  “……怎么……的……”

  声音从这个大房间,从这个黑暗中的什么地方传过来,断断续续,而且还很轻,根本就听不出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在说。

  想起来了。今天早晨,也是在这个屋子里,美鸟和美鱼姐妹离开后,我也曾听到类似的声音。这究竟,是从哪里传过来的声音?

  恐怕不会有人潜伏在这个舞蹈房中。我根本就没感觉到。莫非还是和今天早晨想到的那样,这声音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抑或是我的幻觉?

  我闭上眼睛,用力地摇摇头。

  一瞬间,方才在南馆亲眼看到的那个驼背蛭山的惨状跃现在脑海中,我赶忙再次用力摇摇头。那声音消失了。

  我离开舞蹈房,去厕所用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