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对方肯定已经看到我不止一次,但我还从来没看到他的样子,“我从征顺先生那里听说了,阿清得了某种病,一直待在宅子里。”
玄儿默默地点点头,表情中仍然夹带着阴郁。
“是什么病呀?”
“见面就知道了。”玄儿叹着气说道,“本来我不应该说的,阿清真可怜。但我们却无能为力。”
当我们说话的时候,小路上的黄伞渐渐远去,很快从视野中消失。在这么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慎太去干什么呀?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轰隆隆的雷声穿过满天的乌云,响起来,与此同时,雨也突然变大了。
大风将雨滴刮进房檐下,我们只能退回到塔里。
3
“她们说你是鼹鼠。”
我退到房间中央,看着玄儿关好窗户,随口说道。玄儿像是吃了一惊,扭头看着我。
“她们说你是鼹鼠。”
“哎呀,哎呀!”当内外侧的窗户被关上后,屋内又显得很昏暗了。玄儿摊开两手,做个怪相,“你见到美鸟和美鱼了?””是的。今天一大早。”
然后,我就把今早的事情大致向他说了一遍——从我追踪窥视者,从而发现暗门到通过暗道,在舞蹈房与姐妹二人相遇。
“你吃惊不小吧?”说着,玄儿用手电筒照着我,“你没想到在那个地方有那样的机关,是吗?还有那对姐妹的样子也让你吃惊,是吗?”
“如果我说不吃惊,那是撒谎。”我眯缝着眼睛,看着手电筒照过来的方向,“但是和她们见面后,怎么说呢?我的确感到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那种超凡脱俗的美丽,那种天真无邪……”
“你说她们是美丽纯真的连体姐妹?”玄儿用电筒照着自己脚下,直勾勾地盯着我,“中也君,你真那么觉得?当你突然见到美鸟和美鱼的时候,就没感到害怕和恐惧?”
“如果说一点没有,那是撒谎。但是当我和她们交谈,看着她们的时候,就不再感到害怕了。”
“是吗?”玄儿朝我走近一步,“你能这样看我的妹妹,作为兄长,感激不尽。谢谢!”
“你不用这么郑重其事的。”
“在这个社会中,不管怎样,那对姐妹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奇异。”
“那是……”
“17年前,我父亲和美惟姨妈再婚。第二年秋天,那对姐妹诞生了,他们两人受到很大的打击。当时的情景,虽然很朦胧,但我还记得。”
我才知道美鸟和美鱼的妈妈叫“美惟”。既然玄儿叫她美惟姨妈,那么她和玄儿的亲生母亲也是姐妹关系了。
“美鸟和美鱼也很可怜,情况和阿清不同。”玄儿的声音让人觉徉他很一平静,“但是‘幸运’的是——她们两人却没那么觉得。她们完全接受自己的样子。她们根本就不悲观和自卑。”
——我们是螃蟹。
——我们两个人是一个人。
我想起在舞蹈房与她们交谈的只言片语。
——我们是不是挺怪异的?
——我们一出生就这样,所以也没觉得什么。
“中也君!”玄儿再次用手电筒照着我:“你被她们比喻成什么动物?”
——中也先生嘛,对,是猫头鹰。
“猫头鹰。”
——猫头鹰有着猫一样的眼睛,又大又漂亮。我很喜欢。
听到我的回答,玄儿愉快地笑起来:“你是猫头鹰,我是鼹鼠,还行。都是夜行性动物,能在空中飞。我们是同类。”
屋外传来沉闷的雷声。我觉得这个古塔也在雷声中微微颤动。
“玄儿君。”我稍微偏下身子,避开电筒的直接照射,“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
“什么事情?”
“昨晚,你说十角塔最上层的这个地方过去曾被作为囚禁室使用,对吗?”
“是的。”
玄儿低声答道,屋内很暗,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入口的格子门就不说了,连所有的窗户都被上锁了。看起来人是逃不出去的。连窗户本身都不是玻璃造的,这也是为了囚禁人用的。对吗?”
“的确如此。”
我再次环顾这个被黑色木头隔开的正十角形的昏暗空间。
——囚禁室。
昨天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一下子联想到的便是可怜的疯子。我听说过——在过去很长时间中,这个国家在法律上是允许私设囚禁室的。被关进这种囚禁室的,一般是家族内部的精神病人。
当时能收容精神病人的医院相当不足,所以在法律上就允许这种囚禁室的存在。
到底是什么人被关在这个塔中的囚禁室里呢?
疯子、精神病患者……先不从法律、社会的角度考虑,这里肯定含有这家族不想为人所知的情况。由此看来,囚禁的对象就不一定是疯子、精神病患者,也很有可能是畸形儿之类——该家族不想让外界所知的人。
“难不成是……”我看着玄儿的黑影,说道,“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