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点印象。”
“那么,你知道‘T.E’这个缩写是什么意思吗?”
“是那人名字的缩写吗?”
“我觉得是。”
羽取忍缓缓地摇摇头,似乎很迷茫。她看上去似乎并没刻意隐藏什么。
正当她将餐具放入盆中,准备端走的时候,玄儿又问:“还有一件事,首藤表舅还没回来吗?他昨天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我第一次听说首藤这个名字。羽取忍停下脚步。
“是的。”
“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
“我不知道。他说今天晚上回来的。”
“是吗?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
等着羽取忍出去后,玄儿拿起膝盖上的餐巾擦擦嘴巴。他面容苍白,只有嘴唇异常红润。
我一边把方糖放入咖啡中,搅拌着,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刚才玄儿提到了“首藤表舅”,在这之前,野口医生也提到一个人——“伊佐夫君”……这个宅子里到底住着多少人呢?
玄儿的父亲浦登柳士郎作为“房主”肯定住在这里。据说他的妻子,也就是玄儿的生身母亲早就死了,他再婚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但——
我对于浦登家族的人员情况只知道这么多。在这个宅子里,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
我已经知道的佣人有驼背的蛭山丈男、原本是护士的小田切鹤子、羽取忍及其儿子慎太,还有做饭的厨师。除此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佣人。这个宅子如此大,就算还有其他佣人也不足为怪。
正当我考虑问这些情况是否适当的时候,玄儿开口说话了。
“虽然我喊首藤叫表舅,其实他并非我+++表兄弟。”
“但应该有一定的血缘联系吧?”
“算有吧。我们还有许多远亲。在包括他们在内的浦登家族中,他算和我们比较近……”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玄儿的语调听上去并不是很偷快。
“我的外婆叫樱子,是浦登家的独生女,因此招婿入赘,那个人就是我的外公卓藏。而首藤就是卓藏妹妹的儿子,全名是首藤利吉。”
“是你外公的妹妹的……”说着,我便在脑子里迅速描绘出那个家谱图,“等一下。你外婆是浦登家族的独生女——这么说来,你父亲也是人赘的?”
“是的。我父亲也是浦登家族的入赘女婿。我死去的妈妈叫康娜。她是我外婆的第一个孩子……”
卓藏和樱子后来就没生过男孩?或者没有养活?
“而首藤表舅和前妻所生的孩子就是伊佐夫。”
“他再婚过?”
“和一个岁数小很多的女人再婚的。首藤表舅的岁数比我爸小一点,50多了,而他的后妻才30岁左右。他的后妻叫茅子,是大城市来的,长得很漂亮,让人觉得挺有文化的。”
“伊佐夫就是刚才野口医生提到的那个人?”
“是的。我妈妈和首藤是表兄妹的关系,所以我和伊佐夫就是表兄弟。他现在应该在北馆的沙龙室陪野口先生喝酒。他比我小三岁,自称是艺术家,但很爱喝酒,总是醉醺醺的。野口先生倒是很喜欢这个同道中人。”
“首藤父子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不是的。”玄儿摇摇头,“首藤表舅家在福冈。那里的好几家公司都交给他管理,可他总是找借口往这里跑,揣摩我爸爸的心思。他也经常带伊佐夫和茅子一起来。这次主要是为了参加明天的‘达丽娅之日’”
啊,又是“达丽娅之日”?
“你的首藤表舅出去后,就没回来,是怎么回事?”
玄儿慢慢地端起杯子,没有放糖和牛奶,浅浅地吸一口,皱皱鼻子,叼起一枝烟。
“三天前,他们三个人坐着首藤表舅的车子来到这里。昨天他独自开车出去了。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他的车子已经不在停车场了。今天和你一起回来的时候,我还是没在停车场看见他的车子。我想他应该没有回来。”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湖边那个停车场。要是首藤今天晚上回来,那个蚁山又要去开船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玄儿嘟哝着,看着壁炉上方的墙壁。那里有一个黑框、六角形的挂钟,看上去有年头了。此时,乳白色表盘上的两根长短指针就要在最上方重叠了。
“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的话……”
六角形的挂钟敲响了零点钟声,玄儿闭口不说了。钟声比预想的要轻柔。过了片刻,玄关大厅里那个摆钟的沉闷声也隔墙传了过来。
“中也!”
钟声还在延续,玄儿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站起身。
“要不要洗澡?我让他们去烧水。”
“算了,都这个时候了,今天就不洗了。”
“你看起来挺困的,休息吧。”
“也好。”
“那……”玄儿将指间的香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我们家的人不会起早。如果你先起来,肚子饿,就到这里,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