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凌辱她,让她怀上罪恶之子,而且她是因为生这个孩子才死的。我想为康娜报仇。当然,这也是为我自己报仇。另外,我知道小姨子美惟爱慕我,我不知不觉也被她吸引。因此,我想把令人憎恨的玄遥、卓藏除掉,这种心情越来越膨胀……”
柳士郎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看着半空中,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可以了吧?”柳士郎痛苦地说道。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18年前的那个夜晚,可能是11点半刚过吧,我去第二书房见玄遥,我说有话要和他说,但手里偷偷地拿着从卓藏房里拿来的烧火棍。玄遥丝毫没有觉察出我有杀他的意思,而且还坐在安乐椅上,泰然自若地吸着烟……”
……是的
——江南回想起“视点”跨越18年的时间、飞到那一晚时在这里看到的情景。
——是什么事?
玄遥沙哑的声音问道。
——你说有事要和我说的。
——能请您站起来吗?
另一个人——柳士即说道。
——能请您站起来到这边来吗?
“我让玄遥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
柳士郎用手杖头指着刚才被我破坏的藤沼一成的画。
“当时,这个翻转门关着,只有框的那一面朝这边。我就让玄遥站在这前面……”
……柳士郎退到一边,吹熄了画框旁的蜡烛。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柳士郎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什么都没装的画框呢?
“嗯?”玄遥皱起眉头。
——怎么又突然……
——我明白的,我当然明白!
柳士郎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然后将右手伸向刚刚吹灭的烛台……
“我打开门,把隐藏在后面的镜面翻过来。玄遥惊讶得不知所措。他似乎本打算将其作为一个秘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但实际上我早就发现这个装置以及那面镜子——‘达丽娅之镜’了。我还知道玄遥夜夜都在这里站在镜子前,像已故的达丽娅那样,每次看到自己映在镜子里的身影就发出失望的叹息。
“当然,玄遥相信由达丽娅带给自己的‘不死’,也相信达丽娅留下的关于不死的种种言论。他相信如果‘不死性’的阶段得到提高,终有一天镜子里就不会映出自已的身影。所以他也很着急,不知道这样的‘成就’到底何时才会到来。门另一侧是什么都没装的边框,这大概就是为了模拟体验那不知何时才能实现的‘成就’而想出来的‘映不出身影的穿衣镜’吧。
“所以在那天晚上,我想首先给他看‘达丽娅之镜”,让他看到那里依然映出自己年老的身影,以此来震慑他的内心。我对他说:你直接从达丽娅那里接受了‘血”,现在几十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这样下去,你期望的什么‘成就’,不都是痴人说梦吗?
“玄遥一开始是惊讶、不知所措。不久,他变得非常生气,但愤怒中明显带有强烈的不安。我不失时机地用藏在手里的烧火棍对着他的头猛击。他没做任何像样的反抗就倒在了地上。这个复仇过程真是太不尽兴、太简单了!第二天,当本应死去的他苏醒过来时,我着实吓了一跳。我断定那可怕的‘复活’是‘迷失”,毫不犹豫地把他葬入‘迷失的笼子’里。”
柳士郎从喉咙深处发出“咯咯”的笑声,用手杖头指着我。
“袭击玄遥后的行动,基本就像中也君所说的那样。卓藏是来之前杀的,已经吊在房门上了。遗书当然也是事先准备好的。因为本来就没打算让当局搜查,所以我模仿卓藏的笔迹伪造了遗书。我还觉得将它夹在魏尔伦的诗集中,对那个粗俗的男人来讲真是太高雅了。”说到这,柳士郎停了下来,我们陷入冰冷的沉默之中。
玄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将双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我也找不到该说的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脚下。只有外面呼啸的风声继续震动着房间中浸染了18年灰尘味道的空气:
“在这里,我只有一件事必须纠正。”柳士郎很快打破了沉默,他用右手握着的手杖再次指着“达丽娅之镜”中的幻想画,“就是这幅画,这幅藤沼一成的画。”
我惊讶地抬起眼睛,玄儿也是同样的反应。
“这不是我请藤沼画师画在这里的。”柳士郎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玄儿终于开口了。
柳士郊将手杖慢慢放下来。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要我毁掉这个家传下来的‘达丽娅之镜”我确实有强烈的抵触感。因为对于魔女达丽娅的黑暗之梦,我也非常着迷,并且深陷其中。所以,那面镜子既没有被拆掉也没有被打碎,一直原封不动地保留在那里。我想如果这个房间作为‘打不开的房间’被封闭,‘达丽娅之塔’也锁上禁止自由出入,估计谁也发现不了。然而,那是15年前了吧,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邀请藤沼画师来到这里。当时,对黑暗馆一无所知的他突然对我说:这里的西馆是不是有个房间因为某种原因被封闭了?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
……藤沼一成!
江南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幻视者藤沼一成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幻想画家,他将“心眼”所见的非现实风景原封不动地画出来。听说他的儿子藤沼纪一曾经把他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收集在建于冈山县山中的水车馆中。
“藤沼的画中具有非常奇特的魅力。他的特殊才能早就深深吸引了我,所以尽管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但我还是决定带他来这里。一踏入房间,他的目光就停在翻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