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然而,同一天下午刚过6点,市朗到达湖畔。当时那栋建筑是什么样的呢?入口处的门上有个铁制门环,但我敲的门上却没有。
相反市朗的眼里也没有门旁的内线电话。转到建筑背面,市朗发现一扇透出灯光的窗户。其中一扇百叶窗的接合处留有间隙,他从那儿向里面一看,看到了站在水池前磨着菜刀的蛭山丈男——
关键是当时这栋建筑还没有损坏,后来在下午6点半发生了当天的第二次地震,这次造成它的崩塌。
当时一部分墙壁和天花板崩落,倒下来的架子把蛭山压在下面。市朗看到这些后便跑到建筑的入口处,打开门飞奔进去。也就是说这时入口处的门和我想打开它时不同,没有上锁。
还有——
我到达见影湖边时,湖岸的栈桥上只有一艘手划的船。当我乘船来到岛上时,岛上的栈桥上系着一艘带引擎的船。
然而看门人蛭山在下午4点前用带引擎的船送“我”们上岛之后,最迟在5点左右应该已从岛上返回湖边。可我到达湖边时都已过5点半了,栈桥上为什么没有系着两条船?
这样的不一致、不协调还有,还有很多。
比如说坠塔青年上衣的“形态”和衬衫的“颜色”,还有他沾满污泥的灰色帆布鞋,钱包里本来应该有驾驶证、工作证的,但现在没有。苏联应该处于快解体前的状态,但不知道为什么,电视中却在报道“和平共存路线”和“中苏对立加剧”之类的新闻。应该己故的江户川乱步和横沟正史却被作为值得邀请的“当代侦探小说家”来谈论……除此以外还有,还有很多。在意识已经完全恢复本来功能的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可以随处发现、找到无数的“不一致”。
这是当然了——江南心想。
因为不是有些地方不一致,而是所有的都不一致。
同是“五人座的黑色轿车”,但“形态”不一致。同是“焦茶色的钱包”,但“形态”也不一致。钱包里装的“小额纸币”的“形态”还是不一致。而且——
直到现在江南才能够意识到:最终不一致的是从十角塔坠落、被“我”们救起的青年——这个叫“江南”的人本身。
不仅是衣服、鞋子和携带的物品不同,而且他们的长相本身就不同,肉体上的特征也不同。他和我不同,完全不同。他不是的,他——他不是我!
在江南孝明通过“视点”看到的“世界”里,每个角落都有这种矛盾感。然而,这里面也并非只有这些不一致和不协调。
除了有的非常隐蔽、有的异常明显的“不一致”外,还存在若干奇妙的一致和类似,使得江南功能不全的意识和思考更加混乱。
……就像……
就像是为了欺编我而特意设置的,就像是有种邪恶的恶意在戏弄这个“世界”……
……比如说……
比如说两次地震的日期和时间,还有作为地震起因马上联想到的火山爆发。6月激烈的火山活动造成多人死亡,但从地理学上考虑,难以将它简单地和那一天的地震联系起来……比如说坠塔青年拥有和我差不多的年龄和相同的怀表,和我同样都是左手受伤包着手帕,还有他的姓偏偏也是“江南”。当然,一致和类似的还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以及构成这一记忆的场面和语言。
……但是……
即便如此,还是不同,根本就不同。
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我的“现在”和他的——他们的“现在”不同,根本就不同。
因此——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数不清的不一致、不协调在此泛滥。
1991年的9月23日是星期一。
这是来拜访黑暗馆的我的“现在”,但他们的不是。他们的9月23日,就是“我”即“中也”应朋友之邀来到黑暗馆的9月23日并不是1991年,而是其他年份的9月23。
其证据是——江南想道。
他仿佛突然具备了低智特才综合症患者的特殊能力,开始仔细核查至今为止“视点”捕捉到的几个日期。这对于核查主体江南自己来说也是非常奇特的感觉和体验。
——那是入学典礼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星期天,日期好像是4月20日。
“我”即“中也”是这样回忆与玄儿相识的那一天的。他去旧古河男爵府的那天晚上,在小石川植物园旁遭遇了意外车祸而昏迷。等他在病床上醒来时,那已经是第三天的4月22日早晨,他记得这一天是星期二。但是……
1991年的4月20日并不是星期天。那天是……
……星期六!
是星期六!那么4月22日就不是星期二而是星期一。如果“我”的记忆没错,他们的“现在”当然不可能是1991年。
——现在已经过了一天,是26日、星期五的凌晨1点多。算起来你已睡了五个小时左右。
这是因蜈蚣事件而昏迷的“我”醒来时听玄儿说的——
26日、星期五……
我不用想就知道1991年的26日是星期四,不是星期五。往前算的话,1991年的9月23日当然不是星期二而是星期一。
对了,还有“视点”追溯到过去看到的凶案。它发生在“18年前的达丽娅之日也就是9月24日的晚上”。但是如果“现在”是1991年,那么18年前就是1973年。那年的9月24日是……
……星期一!
是星期一!但是凶案发生的晚上,附在九岁玄儿身上的“视点”不是把那天认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