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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那是首藤表舅?”
“那是辆黑色五人座轿车。所以驾驶人很可能是首藤先生,不是吗?”
“啊!”
“不仅如此!那尸体的脖子上好像还缠着皮带。深深陷入喉中,我想那可能是首藤自己裤子上的皮带。”
“什么?”玄儿小声喊道。几乎同时,在他身后的野口医生也吃惊地叫起来,“你是说表舅三天前被杀了?”
“是的。”
“原来如此。”玄儿小声说道,声音一下子被压低下来,“如果是这样,那就越来越……”
“越来越”什么?我从他的话中找不到答案。还有,他说确认的“重大事实”是什么,我也不明白。不过……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时机转入自己想说的话题。野口医生姑且不说,但我想尽早把这件事告诉玄儿,而且也必须告诉他——这种强烈且令人焦躁的情感在我内心正在加速膨胀。
“那是什么!”玄儿停住目光,用手指指着桌上的那张相片。
“它本来是混在钱包里的。玄儿你们出去后,被我发现了。”
“哦?我倒是没有发现。”
玄儿静悄悄走到桌子前,拿起相片。裹着毛毯的市朗不安地看着他的动作。
玄儿的目光一落在相片上,就“啊”地低吟了一声。然后恍然大悟似的看了市朗一眼,马上转身走到野口医生身旁。
“您能看看这个吗?”
野口医生取过玄儿递来的相片仔细看起来。
“这个……啊!”
玳瑁镜框后面,野口医生的小眼睛不时地眨着,他不紧不慢地抚弄着胡子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玄儿把脸凑到野口医生跟前,小声嘀咕着什么。医生频频晃着肥硕的脑袋回答着,但声音很小,从我站着的地方根本不能全部听到。
“这个……这个女人……”
即便如此,他们对话的片断依然传到我耳中。
“……我觉得应该没错。不过……我也有点……”
虽说我对他们说的也很感兴趣,但我并不打算走到他们身边去加入他们的谈话。我满脑子想的还是如何把自己想说的告诉玄儿。
“应该立即行动吧!”
我听到野口医生这么说,但他红色的脸膛上清楚地浮现出强烈的疑惑和不解。
“我想干脆……可是,嗯,即便如此……”
“还是得想个办法啊!”玄儿这么说道,“不能这样放任自流。”
“是啊!”医生迟疑着点点头。
玄儿从他手中拿回照片,再次走到桌旁。
“慎太已经来过了吗?”
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向沙发上的市朗问道。
“没有。”市朗摇摇头,时不时偷眼看玄儿手中的照片,“嗯,我……”
“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来了。”但玄儿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等他来了之后,你可以和慎太一起去羽取忍的房间。那边应该比这里更能让你平静一些,而且……”
“玄儿!”我大声喊道。
我再也等不及了。现在不是长时间等待说话时机的时候。越来越膨胀的焦躁感难以遏制,终于出现了一次小小的爆发。
“玄儿,我有个请求。”
“嗯?”玄儿吃惊地皱起眉头看着我,“怎么了,中也君?又突然……”
“现在马上——”我认真地说,“一起去西馆好吗?”
“西馆?”玄儿又惊讶地皱起眉头,“难道你想去说服柳士郎吗?”
“不是,不是这个,……”我竭尽全力地盯着玄儿,“我想去那个‘打不开的房间”,有件事必须再确认一下!”
“确认?——哦,你又想出什么新的解释吗?”
“这次应该不会错。”我毫不畏俱地和盘托出,“是关于18年前的凶案。我想我已经解开了所有的谜题,我还可以确证谁是真正凶手。”
“什么?为什么你……”玄儿瞪大了眼睛,非常吃惊,“真的吗,中也君?”
“我想不会花太多时间的。所以,我们现在就去西馆,去那间‘打不开的房间’怎么样……”
9
比如说——他又回想起那些四处散落的矛盾感。
对了,比如说天气!
比如说颜色和形状,还有名字和长相,电影和电视新闻。还有火山喷发时的熔岩和地震。还有古怪的建筑家和著名的侦探小说家……
比如说衣服,比如说怀表。还有车、香烟和火柴。还有钱包、告示牌和招牌。还有画家、签名书和流感。还有富士山覆盖山顶的初雪、大分海域的货船事故以及山形市的济生馆主楼……
比如说那个开头字母。比如说鞋子和毛毯。还有湖畔的建筑物和它的坍塌。还有门钥匙、门环和肉体特征。还有关于死去“母亲”的记忆和那些脑海中重叠的火焰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