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市朗当时是看到了尸体。但是,为什么那尸体会在那里呢?)
“黑色的车子撞到树林中的树上,坏了。车子里空无一人,后座上虽然有毛毯,但没有人……”
毛毯……他回味着市朗的话。毛毯……不对。没有什么毛毯……
“……我在车旁捡到那个黄色火柴盒之后,发现在树林中的不远处有具尸体,是一具男尸。”
“男尸?”我顺势问道,“什么样的男人?”
“有点发胖的中年男子。”市朗睁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空中,声音中缺乏抑扬顿挫的感觉,“手脚都已经折断,头破了,满脸是血。表情痛苦而且非常可怕。”
不对!他现在能够确信了。也不存在那样的尸体……
“乍一看,我还以为是死在汽车事故中的。驾驶汽车的人因冲击力而撞破玻璃飞出窗外……”市朗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赶走这可怕的记忆,“可是,不是这样的。”
“不是?”我在可怕预感的折磨下疑惑着说,“那是什么?”
“那个人不是死在事故中。因为……?!”
“因为什么?”
“那具尸体的颈部套着茶色皮带……深陷入喉咙里。所以,是有人用皮带勒住他的脖子。”
用皮带勒住脖子?啊……怎么会这样?
“是有人勒住他的脖子勒死的!”
不对。不是这样的!至此他终于能够完全确信了。
不是某些地方不一致。而是所有的都不一致!正因为所有的都不一致,所以才会这样……
8
不久,玄儿和野口医生一起回到沙龙室来。时间已是4点。但征顺并没有出现,或许是担心阿清,去看他的情况了吧。
“我们没能见到柳士郎!”
一进门,玄儿就这么对我说。他没有称“父亲”而是直呼“柳士郎”,这己经清楚地表露出他目前的内心世界。
“他把自己关在西馆的卧室里,门也锁着。我诚恳地告诉他我们有话要对他说,但他就是不让我们进去。姨父和野口医生也一起帮我劝,但也没用……”
说着,玄儿向野口医生望去,野口医生一脸抚然。
“简直是难以靠近!”
“我们告诉他美鸟和美鱼的情况,又隔着门对他说电话已经通了,所以和医院进行了联系,还说接着也应该向警察通报情况,但依然没什么反应。于是我们反复呼吁,总算得到了他的回应,却是一句‘随你们便吧’。怎么说呢?他的反应如此草率,简直陷入了思维停滞的状态。在我记忆里这可能还是头一次。”
“是啊!”野口医生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附和道,“虽说这段时间他有强烈的忧郁倾向,但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柳士郎先生这样的态度还是……”
“然后你是怎么做的?”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向我走来的玄儿问,“和警察联系了吗?”
“联系了。”简短地回答后,玄儿抚摩着自己苍白的脸颊,像是非常忧郁的样子,“总之我让调查人员赶快过来,如果途中的道路无法通行,就请他们想想办法。”
“事情的详细情况也说了吗?”
“没有。只说了有两个人被杀,此外还有一些人受伤。”玄儿嘴角微微抽搐着,“即便警察们来了,也不能让这个家的秘密全部暴露出来。作为浦登家的一员,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必须确定哪些可以讲明,哪些必须隐瞒。当然,这也需要你的合作。”
“警察会来,对吗!”我打断了玄儿的话,“总之他们会来的,对吗?”
“早晚的事!”说着,玄儿又忧郁地抚摩起脸颊。然后,他把双手放在腰间,猛地伸了一下腰,“对了中也君,已经可以确认一个重大事实了。”他对我说道,“首先是茅子笔记本里的‘永风会’。我打电话过去,果真是医院。那是福冈永风会医院的连锁医院,位于大牟田。”
“大牟田?”
“就是福冈县与熊本其交界处附近的一个小城。开车去,大约有半天路程。”
“哦!”
“然后,我给那盒火柴所属的店——‘岛田咖啡’也打了电话。后来还和茅子谈了谈。没想到不需要我再三盘问,她出人意料地都说给我听了。首藤表舅和她想干什么,实施了什么‘阴谋”这些差不多都弄明白了。”
“首藤——利吉先生是什么样的体型?”我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玄儿有点不知所措:“什么?为什么又问这个?”
“是胖还是瘦?”
“这个么……应该算胖的。虽不是特别胖但还是有一点,尤其是脸与体格相比感觉肉多了些。”
“啊!那么……”我把目光转向蜷缩在沙发上的市朗,“市朗君三天前——就是大前天的傍晚可能看到了首藤先生。”
“啊?”玄儿一脸不解,“他究竞……”
“市朗说来时的路上,在那辆严重损坏的车子附近,看到了他的尸体。”
“尸体?”
“是的,一个胖乎乎中年男子的尸体。”
“啊?“
市朗惴惴不安地偷眼看着这边。玄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很快把目光转向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