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起来,“玄儿让我……”
“玄儿……干什么?”
“让我来叫你。他说你可能睡在这里,让我把你叫醒,马上去……”
“马上?”
“马上去北馆的沙龙室。”
“沙龙室……发生什么了了”我低声嘀咕着,突然产生莫名的不祥预感,“难道又发生凶杀案……”我尖声说道。
阿清摇摇头:“嗯,从外面来的那个叫市朗的人在沙龙室里,玄儿好像在和他说着什么……”
“那个少年?”
据说那个叫市朗的少年发高烧,睡在西侧的预备室。难道说睡了一晚后,他的身体恢复一些,可以回答玄儿的问题了?
“他希望你马上过去,说明白了很多事情。”
“谢谢!”
我正要起床,听到屋外传来微弱声响。我从床头柜上拿起手表,已经过了正午,算起来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又下雨了?”我将视线投向紧闭的百叶窗。
“啊,是的。刚才又开始下雨了。”
“暴风雨好像已经过去了啊!”
“雨并不是很大。不过整个天空都是乌云。”
——莫名的不祥预感又拾头了。
“是吗?”我低声应了一句,“我要换件衣服,请稍等一下。”
“好的。”
我从包里拿出带来的换洗衣服,快速穿好,把手表戴在右腕上,稍微迟疑一下,拿起扔在床上角落里的那顶礼帽。阿清在门边候着,我走到他面前,戴上帽子,压得很低。
“玄儿喜欢这顶帽子。”我微微一笑,“那贝雷帽也很配你!”
“啊……是的。不过我……”
少年好像有点窘迫,低下“满是皱纹的猿猴似的”脸。”没事吧,阿清?”我静静问道,“你母亲出了那种事。一想到你的心情,怎么说好呢,我就……”
“我没事!”阿清低头说道,“不管我如何悲痛,妈妈也不会回来了。”
“征顺先生——你父亲怎么样?”
“非常难过!”
“是吗……”
“爸爸一定很喜欢……很爱妈妈?”
这个回答坚强而老成,让人无法想像是九岁孩子说的。但越这样,我就越难过。据说昨晚他还紧紧地抓着母亲的遗体,哭个不停。一个晚上是绝对不可能摆脱那种悲痛的。
“对了,中也先生。”阿清问,表情痛苦,“妈妈是替我死的吗?”
“替你死?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妈妈总是说希望自己替我去死。”
“阿清,你的病并不会因妈+++死而痊愈。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
“所以,‘替我死’的说法并不合适。你母亲是被害的!明白吗?你没有任何责任,责任都在杀人犯身上。”说着,我的脑海里越发浮现出美鸟和美鱼的样子。即便我现在不想考虑那对双胞胎姐妹是凶手的可能性,但怎么都打消不了念头。啊,她们究竟是不是……
“中也先生,我——”阿清显得更加痛苦,“我还是没被生出来的好。”
“说什么混账话!”我不禁提高声调,“人生下来肯定有他的意义。‘没被生出来的好’的生命,在这个世界,根本就……”
……不存在吗?
这样的生命真的就不存在吗?
我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但随即陷入极其自嘲的心境,无法接着把话说完。生下来的意义?这是一个既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的问题。究竟什么是有“意义”?是谁根据什么规定的“意义”?——“还是没被生下来的好”的生命?我们不必去谈论什么算“好”,那种例子在这个世上肯定很多,不是吗?
……当然,在这里,我不能公开内心的想法。
我们走出房间,并排走在走廊上。
“阿清,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昨天上午,你不是在下面的客厅碰到我们吗?”
“是的。”
“当时,我们想先离开的时候,你不是突然吃了一惊,说起望和——你妈妈。对吗?你说妈妈正在找你什么的,于是玄儿又回去安慰你……”
“啊,是的。”
“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当时你突然会……”
“这个么,嗯,因为当时在那里,传来了妈+++声音。正在找我,非常悲伤的声音。”
“可我什么都没……”
“啊,我想那一定是从传声筒里泄露出来的声音。这座宅邸很老了,到处都会传来其他房间里的声音。”
果然如此!我明白了。当时,在那里,也传来了那对双胞胎所说的“幽灵之声”。西馆和南馆之间的传声筒也经过客厅天花板上方,老化的传声筒上出现了一些小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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