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复活了。惊奇的同时,大家都认为那可能就是史无前例的‘不死性’的第二阶段——‘复活’。随后,野口医生为他治疗伤口,输液什么的。三天后,玄遥睁开眼睛,但是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无论谁说话,触摸,他都毫无反应,什么也不说,没有任何表情,成为睁着眼睛的废人。他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了四天,没有丝毫变化。于是——”
“于是?”
“据说柳士郎判断玄遥的‘复活’失败了。”
“失败?”
“他说如果真的成功复活,应该不仅是肉体,也伴随着精神方面的复活。但在玄遥身上完全没有那种迹象,反而和樱子自杀后的状态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肯定因为某种问题,玄遥‘复活’失败,陷入‘迷失’状态中——即便不是,也是无限接近。”
玄遥虽然“特别”,但仍然“失败”——双胞胎说的是这么回事吗?
在浦登家,从旧北馆的大火中奇迹般“复活”的玄儿被认为是“特别”的存在。他虽然失去记忆,但“精神方面”并没有严重受损,所以不能看做是“失败“。同样,玄遥在18年前的凶杀案后,基本也“复活”了。从这个意义上讲,玄遥也可以说是“特别”,但他没有完全成功——只是肉体复活,所以是“失败”的。
“那怎么处理陷入那种状态的玄遥呢?”
玄儿接着说道:“这次,柳士郎做出了冷酷的决定。”
“难不成……”
“就是你说的‘难不成’。”玄儿声音冰冷,让人忍不住要用“冷酷”来形容,“他说玄遥‘复活’失败的这种状态也是‘迷失”应该放入‘迷失的笼子’。”
“实施了吗?”
“嗯!”
“谁都没反对吗?”
“美惟与望和好像当时已经是柳士郎的‘支持者”,野口医生也一样。佣人们当然没有说话的权力。”
“但是,那太荒唐……”
“荒唐?哈,的确如此。这确实是强词夺理的冷酷行为。我得知此事时,也这么想,也觉得他没有犯自杀的禁忌,为什么要这样?但现在看来,我完全可以理解柳士郎为何要做如此荒唐之事。只要想到他极其僧恨玄遥的话……”
的确——我暗忖。
玄遥才是让康娜怀上玄儿的真凶。想必柳士郎知道这个令人发指的事实后,非常憎恨玄遥,即便杀了他也不足解恨。当玄遥变成毫无力量和权威的废人,即便柳士郎本人不是杀害玄遥——准确地说应该是杀人未遂——的凶手,他肯定也无法遏制要把这个可恨的怪物从这个世界抹去的想法。
“那么,玄儿。”我觉得窒息,忍耐着,“作为陷入‘迷失’中的‘失败者”玄遥也被放入‘迷失的笼子”然后就置之不理了?可是,这样一来,不就和樱子一样……”
他最终会在棺木中断气,现在,不就只留下腐朽的尸骨吗?所以仍然不能成为任何证据。
“你听我说,中也君。”玄儿打断我的话,“正如你所说,玄遥也和樱子一样被收在棺木中,放置在墓室里。但是,那儿又发生了令人惊讶的事态。”
“怎么说了”
“被放入‘迷失的笼子’不久,玄遥在里面恢复了运动能力。”
“你说什么?”
“最早是负责管理墓地的鬼丸老发现的。他发现玄遥从棺木中起来,在墓室中摇摇晃晃地来回走着,名副其实地就像僵尸……”
我感到双手上起了鸡皮疙瘩,轻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玄儿的声音更加冰冷,更加无情。
“好像柳士郎从鬼丸老那里得知这一事实后,下令放任不管。他说不管玄遥如何起来活动,那都是‘迷失’。实际上,玄遥恢复的只是单纯的活动能力,精神方面遭到严重损伤。无论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反应……或者说他根本无法理解语言本身,脸上也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也无法用手势和肢体随心表达意思。只是像野兽一样吼叫来表达饥饿和口渴。柳士郎下令置之不理。玄遥早已不是原来的玄遥,只不过是玄遥的肉体在活动而已。好像他还令人强行将其放进棺木,钉死棺盖,不让其出来。但是——”
玄儿摸着尖下巴,停顿片刻,继续说下去。
“鬼丸老并不愿遵从命令。他说不行。”
——不行。
我感觉穿着黑衣的老佣人那颤巍巍、嘶哑的声音穿越时空在耳边响起。
——那不行,柳士郎老爷。
“从达丽娅健在时开始,鬼丸老就一直负责管理墓地。从那时到现在,除了他,即便是浦登家的成员,也不能随便靠近。据说这是达丽娅规定的。
“只要没有出现新的死者或者陷入‘迷失’的人,只有鬼丸老被允许去地下墓室,二楼梯前有铁门,从外面上了锁。只有鬼丸老有钥匙,就算是馆主也不能随便出入。”
听着听着,我慢慢想起来。那好像是来这里的第二天中午,蒙蒙细雨中,我独自来到庭院,走进那个祠堂般的建筑中。
里面狭小,犹如洞穴,深处有一扇紧闭的黑铁门。铁门上有一扇小窗,窗上有粗粗的铁权子。和十角塔入口处一样,门上有坚固的弹子锁。小窗对面昏暗,可以看到地上的方形洞口以及隐入其中的石梯。而且……
“那个墓地虽然在宅子里,但却是馆主无法控制的地方,似乎是拥有治外法权的区域。在达丽娅的名义下,鬼丸老掌控着那里。所以,虽然柳士郎命令置之不理,鬼丸老并没有遵从,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遵照已故达丽娅的意思。”
“鬼丸老是怎么做的?”不知不觉,我的声音略微颤抖起来,“没有服从柳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