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做出和父亲同样的判断。或许他还会强行毁灭所有的证据。”
“那是因为家族荣誉非常重要吗?在当时的社会状况下,如果让外界知道杀人、自杀这种丑闻,会带来麻烦……对吗?”
“是这样吧。”玄儿又叼起香烟,擦着火柴,“不过,即便事情公开,也有办法让当局的上层不深究此事。但在我来看,比起名誉、面子等,更重要的是无法容忍大量陌生的外人进入宅邸,到处搜查。你也知道,我们家本来就有很多不愿为外人知的‘秘密’。十角塔背后出现的那些白骨,我不知道父亲对于那个传说相信多少,但是这应该是让他一直担心的……”
“嗯,这我明白。”
玄儿吐出的烟不知何时让我觉得难受,我不露痕迹地转过脸,反驳起来:“虽然明白,但还是不能理解。偏偏是馆主被杀……”
玄儿若无其事地吸着烟,哼了一声。
“那么,就让我再说一点让你更加混乱的事情。”
“这次是什么?”
“18年前的事情,假如迅速报警,最终结果也不会作为凶杀案立案。”
“啊?”
正如玄儿所说,我的头脑确实更加混乱。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不会作为凶杀案立案?到底为什么?”
“以后再说——这个也是。”玄儿煞有介事。
又来了!我失望地撅起嘴,但很快使恢复常态。
“再让我问一个关于18年前的问题。就是凶杀案发生后,玄儿在房间里看到的可疑人物。”
“啊,嗯。”
“按照一般逻辑,那个人就是杀害玄遥的凶手。所以他就是卓藏。”
“是的。不过,当时我好像坚持说‘不知道是谁,没见过’。”
“如果他是卓藏,你不会说‘没见过”不是吗?”
“的确。”
“这一点上,当时是怎么自圆其说的?”
“因为这是玄儿这样的孩子说的,所以靠不住——大部分人的意见好像都是这样。他们说这房间里有人原本就是我的幻觉或是妄想。”
幻觉或是妄想(……不是)……这样处理确实就说得通了(……不对。那天晚上玄儿确实看到了……这个想法意外地前所未有地清晰)。
“在你刚才的叙述中,那个人是穿黑衣,头发蓬松……对吗?”
“啊,我好像是说了这样的‘证词’。”
“可是玄儿,刚才你的话中也提到,卓藏58岁时,已经完全秃顶。也就是说他头上没有头发啊。”
“是的。”
“可是,玄儿先生看到的那个人是‘头发蓬乱’。有很大的矛盾啊。”
“是的,的确如此。”玄儿用力地点点头,“如果完全相信九岁时的我的‘证词”,那么我看到的就不是卓藏,而是另一个人。这样一来,就像你刚才指出的那样,袭击玄遥的凶手不是卓藏。是其他人袭击了玄遥,还杀了卓藏,伪装自杀现场。如果这样,可能卓藏被杀还在玄遥被袭击之前——说实话,我也一直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是吗?——不过无论是谁,都存在着一个‘谜团”,就是你目击的可疑人物几乎瞬间从这个房间消失……”
“是啊。人在密室状况下消失。极其侦探小说式的‘谜团’吧?”
“嗯,是啊。”
“被勾起兴趣了?”玄儿的语气一转,变得轻松起来: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将视线投向房间南侧的墙上。
“玄遥是倒在离那边一米多的地方吧。是冲着墙趴着吗?脸扭向门的方向,将右臂伸向前方……”说着,我慢慢向那边走去,“这样的话,右臂正好是朝着这个画框伸向前方的,对吗?”
站在18年前玄遥倒下的地方,我重新注视着墙上那个样只有边框的画框。背后传来玄儿从睡椅上站起来的声音。
“那么,你是在那边。”
我将视线转向房门方向。从门外的走廊中央——在进来前玄儿说的“就是那儿”的位置,18年前玄儿目击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活人消失。
“而且那个人是在那边……”
我向右侧——相当于房间西南角——望去(……是的,就在那儿)。那是镶着木板的墙壁,和其他地方没有区别。墙附近没放任何家具之类的东西。
“那人站在那儿,样子狰狞地瞪着你?在你的注意力因柳士郎的出现而分散的一瞬间不见了——消失了。”我双手抱在胸前,不由自主地低声“啊”了一声。
为什么会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现象呢?这只是幼年经历异常的幽禁生活的玄儿的心理作用,或者幻觉、妄想之类的吗?(不!既不是幻觉也不是妄想,这是……)但是,如果不是,如果现实中真的发生了,那么——
那里应该会有使不可能变为可能的某种装置或机关。这种情况下那是……
我双手抱胸,再次将视线投向画框。什么都没有的“只有边框的画框”。两米左右的宽幅,上边框相当于身材高大的成人身高,下边框离地板有10-20厘米的距离。
在画框左边不远处有一个烛台。现在,这个烛台上正点着蜡烛。
“觉得这个奇怪吗?”玄儿走到我身旁,冲着那个画框,扬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