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因此完全断绝,那麻烦就大了。要是电话能通就好了。”
“先不管报警什么的,你说我们被困在这儿的孤立状态会持续吗?”
“很有可能。不过,正如父亲所说,这里食物充足,至少不用担心会饿死。如果音讯长期不通,像野口医生的医院,还有‘凤凰会’什么的大概都不会坐视不管。要是陆路没有办法,也会通过直升飞机什么的来救援的。关于这个问题,我相当乐观。父亲大概也一样。”
玄儿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天花板,然后迅速将视线落在手上。他看看表,说了声“已经3点啦”,便冲着我说:“好了,走吧,中也君。”
我略感诧异:“接下来去哪儿?”
玄儿将右手伸入裤兜,在里面摸索着。难道除了刚才的纸片,还装着其他东西?
“因为必须满足你的要求啊。”玄儿回答道,“天亮前,还要去很多地方。按照约定,天亮前,要把你想知道的事如实相告。”
“啊……”
很快,玄儿从口袋里拿出两把钥匙。其形状似乎很古老,但钥匙本身是新的。没有明显的污垢和锈迹,发出暗淡的银光。
“这是……”
对于我的问题,玄儿声音怪异地回答:“在宅子里,有两扇门可谓是‘禁地之门’。这就是开这两扇门的钥匙。”
玄儿摊开手掌,让我看看,然后又握起来,钥匙发出清脆的响声。
“原配钥匙平时被保管在父亲的书房里。我以前偷偷配了两把。”
“配的钥匙……”
“我要用它带你去一个地方——‘禁地之门’后面的禁地。怎么样,中也君?”他故弄玄虚的台词让我愈发紧张。我想说“好的”,但唾液塞住喉咙,发不出声来。
“走吧!”玄儿说道,“首先去你一直挂念的那个18年前的现场。”
5
这个馆可以说是一个和我所知道的日常世界有着天壤之别的“异界”。但现在还要从这个“异界”去更为离奇的“异界”。
我们再次穿过那条突显“间隔”、前窄后宽的走廊。尽头便是黑暗馆的西馆,又名“达丽娅之馆”——和东馆同为馆内最早的建筑,地处宅子“深处”。
和前天晚上——24号晚上鹤子带我经过时不同,四周一片寂静。我并不认为当时的雷鸣和风雨声让人听着舒服,但今晚的寂静在某种意义上比肆虐的暴风雨更让人恐惧。
刚才从玄儿卧室去画室的途中,我就对这身边的寂静隐约产生了厌恶和恐惧。现在依然如此。而且——
侧耳倾听,好像突然听到什么东西隐藏在寂静背后呼吸着。几秒钟后,又仿佛响起它要将这寂静粉碎的怒吼。这种感觉在心中萌芽并不断扩大,无法控制。
玄儿走在前面,为了多少打消一些这种无形恐俱,我回想着前天在阳光下所目睹的西馆外观。
和东馆一样,这是一座日式和西洋风格结合的建筑,带有方形陡峭屋顶的塔屋突出在靠南方的一侧。黑色外墙、黑色房顶以及紧闭的黑色百叶窗。因为老化造成的颜料脱落和从地面蔓延而上的爬山虎,使它呈现出奇异色彩,说不上是黑色、灰色还是绿色。即便如此,整体印象仍是黑糊糊的……
就是在这个可称为馆内“某种意义上的中心”或“核心”的建筑里,隐藏着众多我尚不知晓的浦登家的秘密吗?
和前天晚上不同,西馆的大厅里,亮着的是昏暗的吊灯,而非蜡烛。看来,我的想法——那蜡烛是为“达丽娅之夜”准备的特别“仪式”中的一环——是正确的。
——吃!当代馆主柳士郎那仿佛从地底涌出的声音,又在耳朵深处开始幻觉般重复。
——吃!
——吃,别犹豫!
——吃!
聚集在宴会厅的人们奇异地附和着。
——吃,那个!
——吃,吃那肉!
——吃……
“喂,中也君。”
玄儿小声喊着我。他已经走到位于大厅左首的双开黑门前。我用力摇摇头,赶走耳朵深处的声音,慌忙跟上去。
在打开的门后等候我们的是铺着黑地毯的昏暗走廊。
玄儿说了声“来”,迈步向前走去。我默默跟在后面。走廊很快向两边分开。玄儿朝向南延伸的边廊上走去,那里有两扇黑门,一扇在右侧跟前,另一扇在内里,与前者有些距离。
“这是父亲现在用做起居室的房间。和里面的书房相连,以前好像是玄遥的第一书房。那些传声筒就在这儿。”玄儿指着前面的门说道,“还有隔壁那里的那扇门以前是第二书房……”
对了。前天晚上,我在宴会中去小解时,因为喝醉了回来时走错了路。忘了要上二楼,本来想回宴会厅的,但误入一楼的这儿……是的。当时,我就走到这里,想打开那黑门,但怎么都打不开。
——请停手!
鬼丸老让人分不清男女的、沙哑颤抖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这儿,不可以。
当时握着的“禁地之门”把手的感觉和被鬼丸老抓住手腕制止的感觉重亚在一起……
——这儿,不可以。
——不可以,这个房间不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