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方?”
“嗯!发生了地震,然后出现塌方……他是这么喃喃自语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也许也完蛋了。即便天气恢复正常,我们想法渡过了湖,可前面的道路却是那样。”
“是多大规模的塌方呢?”
“嗯,这个,倒没问。”玄儿将烟灰弹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中。
我又问:“到达湖边还不算太难,但他怎么上岛?”
“啊,这个嘛……”
“要是23日晚上的话,那艘手划的船被那个叫江南的年轻人乘坐之后,不就漂到湖中去了吗?而第二天,蛭山用了摩托艇,而且当场发生了那样的事故。”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就问了。他23日是在湖边停车场上的吉普车里过的夜。到了第二天下午,他绕到湖背面发现了那座浮桥,然后渡过湖的……”
“阿!”我感到一条线索因此清晰起来,“所以那座浮桥才会那样……”
“就是因为他不顾牌子上的警告,强行渡过那座腐朽不堪的浮桥,桥才会断开。”
“那是24号的下午?”
“真是合情合理啊!——上岸后,他好像一直躲在某处。我刚要详细询问,但他已经到了极限。”
“极限?”
“体力上的极限。当然也是精神上的极限。和你一样,完全失去知觉。”
“啊……”
“我慌忙叫野口先生诊断,总之烧得很厉害。我不知道他在岛上的哪儿过的夜,是怎么过夜的,不过他恐怕没能好好吃东西,又经历了狂风暴雨。过度疲劳,得了感冒?嗯,大概就是这样。他已经使出浑身气力回答我的问题,他已经身心疲惫了……”
“情况危险吗?”
“我不知道,但听野口先生说,今晚还是让他睡一觉比较好。他说虽然无需绝对安静,但如果强行叫醒那少年,多加盘问的话,作为医生他要反对。”玄儿夸张地耸耸肩,将变短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中,“茅子、江南君,还有你……真是遍体鳞伤啊!况且现在这宅子里,还有两具尸体。”
“确实。”
“已经把市朗从餐厅移到旁边的预备室里,因为那里有床,所以暂且让他睡在那儿。野口先生照例给他服了退烧药和镇静剂,所以估计会熟睡到早晨。”
“其他还有什么?”
我催促他继续往下说,于是玄儿又夸张地耸耸肩。
“关于那个少年暂时就这么多了。如果早晨他的情况不恶化,就必须进一步盘问。”
“他——市朗没看到什么吗?”我犹如自言自语。
“你是指在红色大厅吗?”玄儿立即回应起来,“是的。他承认碰巧潜入那儿。而当时望和姨妈在画室里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凶手无法从房门出来,就从旁边的休息室打破玻璃逃入红色大厅。当时市朗已经在那里,要说目击了凶手的长相……很有可能。”
“你问了吗?”
“我只是提了一下。”玄儿故弄玄虚地笑笑,“他的回答也是让人不得要领。”
“看到凶手了吗,市朗?”
“他说只在一瞬间着到可能是凶手的人影。”
“那么……”
“相貌和体型因为黑暗和惊慌好像没看清楚。只看到玻璃突然破了,一个东西飞了出来。他吓了一跳,赶紧躲起来,根本没时间看对方的相貌。尽管如此他仍留在红色大厅而没有逃走,可能是不想回到风雨肆虐的屋外。他好像还到二楼的走廊去过,或者是想在那里寻求什么生路,比如新的藏身之处什么的——好了,一切等他醒过来,能说话的时候,再问。”
“是啊。”
玄儿喘口气,又叼起一根香烟。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但眼光仍然严厉,眉头依然紧缩。
关于市朗的事情,通过刚才的谈话,我感到大体能够把握了。但是,即便如此我想知道的、想问的、不能不知道的、不能不问的事情依然很多。
比如追上市朗时,那泥沼中大量的人骨是怎么回事?我想那些人骨原本就被埋在那里,是被大雨冲出来,形成了那种状态。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的骨头?为什么那么多的骨头会被埋在那里?
“对了,玄儿。”我看着玄儿,决定马上就问他。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刚才的注射器被随意地放在放着台灯和烟灰缸的床头柜上。
苏醒后,那银针从右腕的静脉中拔出的光景,以及当时掠过心头、难以描述的不适感又冒出来。玄儿用这个注射器给我注射了什么?这是野口医生的盼咐,还是玄儿的个人行为?
注射器的针筒内还残留少许刚才看到的液体。浓厚、钻稠、红色,那是……
“玄儿。”现在我变得非常在意,语气也有点加重,“刚才你用那个注射器,给我注射了什么……”
“嗯?啊,这个吗?”玄儿瞥了一眼床头柜,抿着嘴,看上去似乎有点踌躇,不知如何作答,“我总不放心你身体,为了以防万一,按照我的判断……”
“这里面残留的红色液体是……”我指着注射器问道,“是这种颜色的药呢?还是血呢?如果那样,那刚才不是在注射,而是采我的血,对吗?”
如果不是那样,难道仅仅是静脉血液倒流进针筒内,与残留药剂混合在一起吗?
“采你的血?”玄儿便劲忍住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