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袭击的现场,她像是相当震惊,也下不了决心送到警察那里,所以一逃回家里,立即给还在研究室的我打来了电话。当时她把这个拿回了家。”
那是一条白白的胳膊。像是被从肩部拧下来的白白的人的胳膊——不,不是,不是真人的胳膊,是人体模型的胳膊。
“我想是从这堆房里的哪个偶人上取下来的,里面塞满了沙子,昨晚犯人把这作为凶器袭击了道泽小姐。”
“够了!”
……嗡——
尖锐的声音渐渐逼近,向耳朵里,向头脑深处。
……嗡……
“够了,架场!”我感到一阵寒冷和头痛使尽力气反复说道,“在这里,再说这说那的也解决不了问题,算了吧!事到如此,只有到该去的地方了结了。”说着,我朝放在里头书桌边上的电话机走去。
“和警察联系。行吧?”架场默默地悲伤似的眨了眨小眼睛。
我一拿起话筒,没等贴到耳朵上,就急不可耐地将手指放到了拨号盘上:1——1——0
“怎么?”
(这究竟是……)
“没有用。”架场说,“那电话是被烧毁的正房里的电话的分机吧?不是因去年的火灾,线路烧毁,一直不能用吗?”
“啊……”
……嗡……
……嗡……
逼近身旁的声响。
“飞龙君。”架场继续说道,“一切全是你的心产生的妄想,秘密的通道也是,还有你在电话里和岛田进行的对话也是。”
“岂有此理!”
“是真的。”
“撒谎!”我声嘶力切的想抹掉架场的无稽之谈,以及扩展到整个脑袋的尖锐的声响,“胡说八道!”
“你不是岛田洁,还不明白吗?你不是岛田洁,飞龙君。”
“撒谎!我是岛田洁。你瞧,飞龙君不是在……”我用不停地颤抖的手指指了一下他坐着的摇椅后,我的眼睛捕捉到在那里的现象,“啊……”我作为一个人的存在的本身随叹息一起从全身心吐了出来。
椅子上的不是飞龙想一!
我看见头发长长的、一丝不挂的、皮肤白皙的、只是那容貌有什么地方像他的没有生命的女子人体模型。
1
“没有事。我想没有危险了。”架场对身穿西服的男子这样说道,随后走近了蹲在地板上的我的身旁。
“正如你看到的,川添,请是请你来了,但他需要的不是警察,倒是医院。当然,迟早也需要接受你们的审讯吧。”
“真叫人吃惊啊!”男子一面将手里拿着的塑料袋放进包里,一面说道,“这,我们究竟怎样处理好呢?”
“没有事吧,飞龙君?”架场说着把手伸向我的胳膊。
“啊,架场君……”我做了什么呢?为什么这副样子蹲在这儿呢?
“我……”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架场用他那小小的褐色眼睛凝视着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我,“是你把辻井雪人杀死的吧?”
“啊?”
我把辻井杀死了?
“为什么我……”
“他死的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秘密通道,我和川添刑警的眼睛确认了这一事实。这样还认为他的死是他杀的话,那是怎么回事?”
(是我……)
“从辻井回屋子到水尻夫人赶来这段时间里,你作证说没有一个人从你房间前走过。作为结果,也许这是对的,只是你的证词——与其说证词不如说是你的意识、你的记忆中缺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你自身的行为。”
“可我不明白……”
“我想这不是你的责任,至少不是现在你所认识到的‘飞龙想一’的责任。你自认为自己一直在起居室里看着电视吧,确实那是作为‘飞龙想一’的现实,可是……”
“我——我……”
我当时——对,在起居室望着电视,披着对襟毛衣,坐在沙发上,独自呆呆地……
水尻夫人来喊辻井……将一串备用的钥匙递给她……她站在[2-C]房间的门前喊着辻井的名字,我靠在楼洞的门上,将双手插在长袍的口袋……长袍?是长袍?
“我……”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将对襟毛衣换成长袍的呢?——没有这种记忆。丝毫没有这种记忆。
(我杀死了辻井?)
(无意之中。)
(自己都不知不觉之中……)
这样——如果是这样,那我换上衣是因为杀辻井时溅出来的血把衣服弄脏了?
(怎么会……)
另外,对,当时——水尻夫人来的时候我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为什么我额头上出汗呢?通了半个小时的风,屋子的空气早已完全冷了下来,可是,为什么出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