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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明了重大的事实!”他用这样兴奋的口气说话还是十分少见,“听着,飞龙君。在听吗?”
“是,是的。”
“上周从你那里听了那件事,我说过我来调查一下28年前的那起列车事故,是吧?”
“嗯”
“我调查了一下。稍费了一些神,询问了报社,我去那儿找了一下从前的新闻报道。”
“后来呢?”
“是起大事故,连篇累犊地作了报道。但关于事故原因却没有涉及放置的石块,只说是因为司机酒后驾驶。”
“是司机?”
“是的。这也好像是事实。你的行为也是原因之一,但据说不光是这点。这个就姑且不说。同一报道里,还登着那起事故中死伤乘客的名字,你母亲的名字也确实在里面,但令人吃惊的是——”岛田停顿了一下,稍稍降低了一点声调,“事故中死亡的人总计五名,一人是飞龙实和子,是你的母亲吧?问题是剩下的四名。这四人的姓都是我已经知道的。”
“知道的?”我难以理解他的意思,“岛田,这究竟……”
“就是说,都是从你嘴里已经听说过的姓。”
“从我嘴里?”
“水尻、仓谷、木津川,另外一个是叫森田的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森田是叫辻井雪人的那个作家的本名吧?”
“啊?”我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天空,“怎么会有这种……”
“是真的。我起初那一瞬间也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报纸上确实这样写着。”
“那么,岛田,你是说这四个死者都是与现在住在这宅邸里的人有关的人喽?”
“如果是个把姓一致,作为常有的偶然现象就可以了事吧,但这家伙可有点什么,而且水尻啦,木津川啦,不是那种常见的姓吧?无论如何也难以想像是没有意义的偶然的一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当然,偶然的一致这一可能性并不是完全没有,但是,一般说来……”
这些过于打击性的事实使我的脑袋都快不正常了。
水尻道吉夫妇、仓谷诚、辻井雪人(森田行雄)——他们全都与28年前的那起事故中遇难的乘客有关系?死去的乘客是他们的比如说儿子或女儿啦,侄子外甥啦,父母、表兄弟姐妹、伯父伯母啦……
“我作个假设,你听着。”岛田说,“假定他们实际上是事故中死去的四人的亲属,这种场合,他们全都集合在你的公寓里,这是为什么?咱们来考虑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比如,假定偶尔同乘那趟列车的水尻某某是水尻夫妇的儿子吧。在事故中死去了儿子的夫妇,后来从你父亲飞龙高洋那儿得知事故原因之一是你放置了石块。于是夫妇决心要对你进行复仇。知道高洋去世,你要来京都后,他俩与事故中牺牲的其他三人的遗族取得了联系。就这样,跟他们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故真相,合谋制定了实行复仇的计划。就是说,他们集中到偶人馆不是单单的偶然,而是被水尻夫妇叫到一起来的。”
“你是说,他们全都是要害我的‘犯人’?”
“只不过是一个假设嘛,”岛田叮咛一般地说道,“你可不能盲目相信呀。这倒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仔细考虑,也觉得太牵强附会,也许干脆以姓的一致纯属偶然来处理此事还比较现实。不过呀,根据刚才说的全体共犯这一观点,迄今不明的一个谜便能得到解决,这也是事实。”
“那是什么谜?”
“堆房的门的问题啊!你为这个那个可能的原因相当烦恼吧。犯人是怎样潜入上着锁的堆房的?潜入正房的事,如果水尻夫妇是一个角色的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吧。那么,堆房的门如何呢?锁的钥匙两把都由你保管着,配置钥匙是很难的,也没有取下锁撵的痕迹,那么,犯人是怎样进堆房的呢?关于开门的方法,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连同合叶一起卸下门本身这一方法。这你说你也考虑过了,是吧?可是,你还说:问题是门是个相当大而重的东西,所以不是那样轻而易举就能卸下来的,是吧?可是呀,怎么样,一个人的力气姑且不说,若是五个人协力干的话,那也不是很容易了吗?”
虽想岛田言之有理,但我未能什么都随声附和。
“今天能说的暂且是这个程度——飞龙君,你在听吗?”
“嗯。”
“总而言之,只是有这种可能性这一点,请你放在脑子里,可能的话,你替我刺探一下他们好吗?我这边做更进一步的调查就有点困难了。”
我什么都没有回答,因为我心里没有底,不知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刺探他们。
“不,我没有叫你去蛮干的意思。这种事你是不擅长的。” 抑或是察知了我的内心,岛田说道,“我打算一腾出手来就去你那边,好吗?请多加注意……”
9
那天傍晚,我又收到一封信。是来历不明的人寄来的第三封信。
面对把它送到我房间来的水尻夫人,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问了一下,他们夫妇的孩子现在都怎么样。
“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但女儿都嫁到关东去了,几乎没有回这边来,儿子早就病死了,”她并没有露出怀疑的样子回答说。他的反应是否是演技,儿子病死这话是真实的还是谎话,老实说我都无法判断。
写给我的没有寄信人名字的信,样式跟前两份一模一样。
白色的信封。掩饰笔记的黑色签字笔写的字。“左京”的邮戳。有灰色竖线的B5尺寸的信上只写了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