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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个人也有可能受到连累死掉,但心想,如果是那样,那也行,并没有关系。
(接下来是……)
(接下来必须做的是……)
XX拿起了笔。
2
12月9日,星期三。这是这个冬天第一次积雪。
现在我使用的绿影庄的[2-B]房间位于二楼的中央,是个两间连在一起的屋子,靠大厅的南侧的房间带有面向前院的凉台。
虽是长期无人住的屋子,但一般都留着床、衣橱和书桌等固定的家具。衣物、被子和餐具当然全都因火灾烧光了,但多亏水尻夫妇拼命地替我买全了,在事件的善后工作告一段落的时候,一般能正常生活了。
从前一天的晚上开始,总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头沉,各处的关节隐隐作痛。一吸烟,那味道全然不同,只是纸燃烧的气味刺鼻得要命。
早早就睡觉了,心想大概是开始感冒了。早晨一起来,就觉得果然不出我所料,症状恶化了。
察觉外面的情形,是醒来后过了一会儿。我不能从床上(这床安放在南侧的房间)支起倦怠的身子,就那样过了几分钟,这时——从窗外传来了孩子的声音。大概还是学前的孩子吧,尖尖的欢叫声中听到了“雪冲【注】”、“雪冲”这样的发音不清的话。
我慢吞吞地爬起来,向窗边走去。
那是通凉台的法式窗。一打开窗帘,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白光。伸手抹了一下模糊不清的玻璃。
所有人家的屋顶、道路、电线杆、落了叶子的前院的树木……远的近的,整个世界都被染得一片雪白。从这里看不知积了多少厘米,但至少对我来说,是一片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的雪景。
几个小孩在前面的道路上玩耍,白色的雪中,红的蓝的鲜艳的色彩欢蹦乱跳着。令人目眩的光景。比起雪的白色来,这些孩子们的动作和声音不知为什么更令人目眩,我用手指按住了发热的眼皮。
孩子们举起拿着雪团的手,一面互相喊着名字,一面到处乱跑着。听着这震动冻结的空气的尖锐声音……
……N!
突然又重叠着传来记忆的声音,难道这是心理作用吗?
KUN!
在感到目眩的同时,脊梁骨一阵发冷。咽了咽唾液,喉咙直痛。我摇摇晃晃回到了床上,结果这一整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刚睡着不久就醒来,一醒来就觉着不快,在如此翻来覆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处在像是烧昏了似的状态,所以没有记清,但那些东西大体上像是对过去的思考(似乎也不能称之为思考的忧虑)。
傍晚6点光景,水尻夫人替我端来了晚饭。
敲门声和喊我名字的声音使我从假寐中醒来。我来到北侧的起居室,打开连向走廊的门。身穿白色围裙的老妇担心地问道:“怎么样?有食欲吗?”
“啊,今天什么都不……”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哪怕吃一点也好,要不这样对身体有害的。”她立即边这样说着,边迈着小步走进屋里,将端来的盛着食物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药也要按时吃呀,我把它放在这儿。”
“唉。”
“还有这个,信。在这边的信箱里。”她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封白色封口的书信,递给了我。
(信……)
——是普通的标准信封,但看到排列在那上面的写收信人姓名的字体,我想我大概绷紧了脸吧。仿佛蛆虫蠕动一样的不工整的字。
“没有事吗?”抑或把我的反应错认为是生病的缘故,水尻夫人越来越忧心忡忡地抬头看着我的脸,说道,“还是去看一下医生的好。”
“不。”我摇了一下沉重的头,“没有事,我想只是感冒罢了。”
“真的没有事吗?”
“嗯。”
“要是想吃什么,请吩咐,半夜里叫醒我都可以。”
你母亲的死也是你的罪过。
你母亲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死的。
你应该好好痛苦痛苦!
痛苦吧!并且回想回想吧!
信封的邮戳是昨天的,投递局和上次一样,是“左京”,里面的信笺也和上次一样。那上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的不工整的字。我一屁股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读了那封信。强烈的寒战使身体内部都打颤了好一阵子。
该来的终归要来,这是我的一直的感觉。那场火灾后近一个月,要害我性命的“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你母亲的死也是你的罪过。”
果然是这样。母亲果然是被杀害的。
我拿起扔在桌子上的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火的手颤抖个不停。
“你母亲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死的。”
——为什么?
“你应该好好痛苦痛苦!”
是说“为了警告我”吗?
“痛苦吧!并且回想回想吧!”
他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