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的鲇田看见站在玄关边的麻生时,大吃一惊。‘一瞬间,我感到那个人仿佛漂浮在空中’,在后来的描述中,我们弄清楚了——当时,麻生穿着黑衣。也就是说他穿着黑衣站在黑色的墙壁前,所以让人觉得他的脸是漂浮在空中的。”
“原来是这样。”江南点着头,看着鲇田老人。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阳光照射下的白晃晃的洋房。
“另外,江南君。”鹿谷说着,“你还记得建筑物里面的装潢是什么颜色吗?”
“内部装潢?是……”
“黑色的墙壁,窗框也是黑色的。二楼浴缸的颜色也是黑的。地面上是红白相间的瓷砖,其中还点缀着一些黑色瓷砖。那本手记中是这样描述的。现在你亲眼看到的,又是什么一种状况?”
“墙壁是象牙色。大门也是同样的色调。浴缸是白色,对了, 刚才我们在楼上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地面——是红黑相间的瓷砖,用白色瓷砖点缀。对了,刚才打开大房间暗道的‘钥匙’瓷砖的颜色也有点不对。”
“手记中说是黑色瓷砖,而我刚才取下的却是白色瓷砖。”
“这么说,鹿谷君,那本手记中的内容都是胡说八道的喽?”
鹿谷很坚决地摇摇头:“不。那本手记中的内容正像笔者在开头所说的那样——‘没有夹杂任何虚假描述’。我相信这一点。”
“那,到底……”
“还不明白吗?”鹿谷又伸出手,指着洋房,“看那个!右边,屋顶最高处。”
“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就是那个风向猫……对了,颜色好像有点出入。不是黑色,是淡淡的灰色。以前大概是雪白的象牙色。”
“你再仔细看看。”鹿谷指着从屋顶上伸出来,白铁皮制成的那个动物风向标,“那个真的是风向猫吗?”
“是呀。等一下……”江南又仔细凝视起来。被鹿谷一说,他也觉得那的确不像猫。那个动物的形态不像猫。如果说它是“猫”的话,躯体线条过于圆了,后腿太大了,耳朵也太长了……
“难道是兔子?”
“对。”鹿谷表情严肃地点点头,“那不是‘猫’,而是‘兔子’。白色的‘兔子’。”
“但,那……”
“江南君,那是阿莉斯,是阿莉斯。这不是‘镜子里’的房子,而是‘怪异’的房子。”
“阿莉斯?”
“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杜金森的全名叫查尔斯·拉托毕基·杜金森,也就是露易斯·凯洛里的真名。”
“是的。这个昨天晚上已经……”
“20年前,当中村青司发现委托他设计房屋的天羽博士的本性后,稍微耍弄了天羽一下。他引用露易斯·凯洛里的‘阿莉斯’的创意,设计建造了这个房子。”
“……”
“这个房子不是‘黑猫馆’。如果硬要取名的话,可以参照那个白兔风向标,叫作‘白兔馆’。真正的‘黑猫馆’在其他地方——在镜子的对面。”
江南还在那里歪着头,苦思冥想,鹿谷则回过头,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鲇田。
“是这样的吧?鲇田先生。”老人仿佛将所有的体重都加在右手的拐杖上,走了过来,无力的垂下脸。鹿谷继续说着,“看见刚才的那幅画,你的记忆应该恢复不少了吧?现在你应该知道自己是谁了吧?鲇田先生——不,天羽辰也博士。”
4
鲇田冬马和天羽辰也是同一个人。
江南是昨天晚上知道这个真相的,就是鹿谷把他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
当江南看到神代教授的孙女浩世寄来的那张明信片——就是20年前,天羽博士寄给神代教授的邀请信,吃惊不小。那上面的笔迹和鲇田冬马手记上的笔迹太相像了。
明信片和手记上的文字为一人所写。只要对比一下,即使没有专家的鉴定,结果也是一目了然的。
“当雷纳猝死之后,鲇田老人为什么会那么乖乖地听从冰川的意见,不去报警呢?”给江南看明信片之前,鹿谷就提过这些问题,现在又提了出来,“那是因为他曾经默许年轻人吸毒——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内心很害怕警察到这里以后,会在屋子里四处翻腾。”
“因为地下室里藏匿着白骨?”
听到江南的问话,鹿谷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黑色活页本——里面是手记的拷贝件。
“手记里面有这样的叙述:‘我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警察现在就来调查这起案件,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因此我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怎么样?你不觉得这段话充分反映出他当时的心态?”
“的确……”
“那个白骨尸体就是天羽博士那一直下落不明的养女——理沙子。估计杀死她,并将尸体藏匿在地下室里的便是当时房屋的主人——博士本人。如果鲇田冬马和天羽博士是同一个人,他当然知道地下甬道的存在以及藏匿在那里的尸体,因此他不愿意通知警察。他害怕万一警察在屋内搜查时,会发现藏匿在地下室甬道里的白骨……还有一点,就是他在检查雷纳尸体时,显得非常专业,能仅从尸体僵硬程度便推断出她的死亡时间。”
鹿谷又提出了第二个疑点,不等江南答腔,便自己回答起来。
“如果鲇田老人就是天羽辰也的话,这个疑问就迎刃而解了。另外他在检查麻生谦二郎时,所表现出的老道也就可以理解了。这也许是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