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南不禁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鲇田也同样很诧异,抓着把手,呆站在那里,“这……”鲇田老人死命摇摇头,嘟哝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里根本就没有墙壁。好像以前也未曾有过。门对面,一条狭窄的甬道一直延伸到更加漆黑的深处。
“进去看看。”鹿谷没有理会慌乱的江南和鲇田,平静地说着,“还是好好地调查一下里面的状况比较好。”
“但是,鹿谷君,这……”鲇田喘着气说道,“看来手记里写的内容都是胡编乱造的。”
“你还是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吗?”
“我——我……”老人用右手敲打着太阳穴,仿佛头很疼。
“走吧。”说着,鹿谷拿电筒照照门里。笔直的甬道上,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江南君,你也进来吧。”
三个人在黑暗中又排成一列,朝前走去。地下水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甬道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三个人都很小心,就怕摔倒。每当胳膊碰到两边的墙壁,那彻骨的冰凉让人不禁想大叫。
走了一会,甬道在前方向左拐了一个大弯。
拐过那个弯,也许就是手记中的五个人都看见了的少女和猫的白骨的地方。说不定一年前在大房间里死去的那个雷纳的尸体也摆放在那里……想到这些,江南就更加害怕了。
“什么都没有。”鹿谷站在拐角处,回头看着二人说道,“你看,鲇田老人。这里没有白骨、尸体之类的东西。”
“啊……”鲇田的视线跟随着鹿谷手中电筒的黄色光圈,四处看着。
的确没有尸体之类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考虑才对呢……江南觉得有点头晕,不禁用手扶着额头,肩膀靠在墙壁上。
“哎呀?”就在那时,黑暗中传来鹿谷的声音,“那是什么?”
定睛一看,前方几米远的黑暗中,有个灰白的东西。像是木板之类扁平的东西,立在右边的墙壁上。
鹿谷催促着二人,慢慢地朝前面走去。那好像就是块木板。长宽大约有六七十厘米,上面挂着块污浊的白布。鹿谷伸手将白布取下。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幅画,镶嵌在银边的画框里。
“原来是这个。”鹿谷嘟哝着,看着鲇田,“这好像是天羽博士画的油画。”
那上面画着一个盘腿坐在藤条摇椅上的少女。她穿着浅蓝色的罩衫以及牛仔背带裤。蓬松的茶色长发垂在胸前,头上戴着顶红色贝雷帽……这和手记里提到的那挂在大房间的油画完全一致。但是——但是有一点不同。手记中提到有只黑猫蜷曲在少女的膝盖上,但在这幅画中却没有出现。
而且,这幅画上有点异样。从少女的面部到胸部、腹部,上下左右有好几条黑色的裂痕。这——好像是有人将画布划破了。江南悚然而立,旁边的鲇田老人则突然发出异样的呻吟声。他发疯似的摇着头(江南从来没有见过),朝后退去,紧紧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仿佛要从那幅画像前逃走。他的手杖掉在地上,发出了声响,鲇田连拣都不拣,就像贴在后面的墙壁上,继续拼命地摇着头,只有那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画像里的少女。
“啊……”他干巴巴的嘴唇颤抖着,“理沙子……”
“鲇田先生。”江南吃惊地喊了他一声。刚才他的确是在喊“理沙子”这个名字,“鲇田先生,难道你想起来了?”
“我……”老人总算将视线从画像上移开,靠在墙壁上,耷拉着脑袋,“我……啊……”
“再往里面走走。”说着,鹿谷拣起掉在地上的拐杖,递给鲇田老人,“就这么走下去,会找到出口。从那里出去。”
正如鹿谷所说,在潮湿的黑暗中,继续走下去,甬道并没有到尽头(与手记中的描述不同),又出现了一扇与刚才那扇门一样的灰色大门。鹿谷打开门一看,那里有一个通向地面的很陡的阶梯。
“能上去吗?”鹿谷回头问鲇田。老人不声不响地点点头。
登上阶梯,入口被一个像下水道盖子的黑色的铁圆盘堵住了。鹿谷将电筒放在脚下,伸出两手,用劲向上推。随着一声钝响,炫目的阳光照了进来。
就这样,三个人爬上地面。出口处很狭小,周围被两米多高的树丛遮挡住了。这里好像是前院的树丛堆。为了隐蔽出口,特地设计了这样一个圆形的树丛造型。
鹿谷折断繁茂的枝叶,开出一条小路,走到外面。江南则牵着鲇田老人的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走了出来,手臂上到处都是树枝的划痕。
“哎呀,大雾散掉了。”
外面是晴空万里,鹿谷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看了看四周。江南则从牛仔裤里摸出怀表,确认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2点多。来到这个老宅,才过去两个多小时,但感觉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已经走了四个多小时了。
“你看,江南君。”
顺着鹿谷手指的方向,江南看见一个两层楼高的洋房。当大雾散去,晴空万里下,江南觉得那座以广袤枞林为背景的洋房和自己最初看到时的印象不太一样。
洋房的墙壁是暗灰色,但看得出来,当初那可是雪白的。还有几扇镶嵌着彩色玻璃的窗户,窗框是白色的,那里是大房间吗?在阳光的照耀下,陡急的房顶看上去白晃晃的……
“总觉得有点别扭。”江南终于注意到了。
“在那本手记中,建筑物的颜色可是黑色的。”
“你总算注意到差异了。我真拿你没办法。”鹿谷耸耸肩,“在手记中,当鲇田老人第一天带年轻人们回来的时候,不是说‘建筑物的颜色是黑的’嘛。其他地方,还有这样的描述。那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在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