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意思。”鹿谷没有再试,回头看着江南。
“如果这样做,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喽。”听完江南的话,鹿谷耸耸肩。
“是不会留下痕迹,但声音太响。如果深更半夜,发出刚才那样的声响,你觉得会没有人听到吗?这旁边就是木之内,正下方又是鲇田老人的房间,而且成功率也不是很高,最多也就是50%罢了。”
“这倒是。”
“在手记的末尾处,鲇田老人说他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和实验。他肯定也实验了刚才的方法。恐怕也是出于我刚才讲的理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到底该怎么认为了?鲇田老人和鹿谷花了那么多时间,研究浴室的“封闭性”问题,他们的结论到底是什么?
江南感到头疼。
“到了现在,答案就要出来了。”鹿谷不停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着,“麻生真的是自杀吗?或许是……但问题是,那个冰箱……那个……哎?”他摸下巴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对,对,对。如果是那样……不,那怎么可能。……原来如此。住在镜子里的人……是镜子吗?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那个……那个是怎么回事?……那个?……对,那个也,那个……”
“怎么了?鹿谷君。”江南不放心地问问,但鹿谷理都不理他,在那里嘟哝着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就像是一个刚入佛门的和尚在那里念经。一会紧闭着嘴巴,一会又直勾勾地盯着空中,浅黑的脸上,表情僵硬,如同石像一样,站了半天。
“啊……”很快,鹿谷感慨万千地叹口气,“真让人生气,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大笨蛋。真让人生气。”他像狗一样地吼着。突然冲出浴室,就像被弹簧弹出去一样。
“鹿谷君!”江南急忙跟在后面跑出去,“鹿谷君,到底怎么了……”
“镜子,江南君。天羽博士是住在镜子里的人。”鹿谷在房间的床铺边,一下子转过身,大声说着。江南被弄得莫名其妙,歪着脑袋。
“是的。前天,我们在札幌就听说了。”
“那时,我们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连告诉我们这句话的神代教授也并不明白。”
“但是……。”江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但是,昨天晚上,我们在酒店房间里所说的话呢?那不是可以把事情大致解释清楚吗?”
“啊,你说那个呀。”鹿谷点点头,“当然,昨天晚上我们所说的话,的确可以把一些事情解释清楚。但只能得出80%的答案,还有20%,还没弄清楚,而那才是问题的关键……”说着,鹿谷绕过床铺,走到房间的窗边。那是镶嵌在墙上的彩色玻璃,上方还有用于换气的小拉窗,鹿谷拉着垂挂下来的绳子,打开小拉窗。
“楼下房间里的窗户也都是这样的结构。”
他跷起脚,想看看小拉窗的状态,但是拉窗的位置太高了,他根本就够不着。鹿谷在房间里四处看看,在房间一角发现了一个圆凳子,搬到窗下,站了上去。不知道鹿谷在考虑什么,只见他将手伸出窗外。
“好的好的,这样不行。”鹿谷满意地嘟囔着,从凳子上跳下来。
“什么不行呀?”江南问道。鹿谷拉着绳子,把拉窗关起来。
“在那本手记中,关于这个小拉窗,是这样描述的——即使全部打开,也只有不足十厘米的缝隙。你还记得吗?”
“你记得可够清楚的。”
“我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鹿谷拍拍手上的灰尘,“的确和手记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即便全部打开,也只有七八厘米。而且窗子是斜拉上去的,不管你怎样想办法,也爬不进来,甚至连四个手指都伸不出去。”
“是吗……”
“好了,鲇田老人在楼下也该等急了。我们已经没必要看阁楼了,直接去地下室。走!江南君。”
3
鲇田冬马在楼梯下面等着他们。
刚才鹿谷在浴室里,进行关门“试验”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似乎传到了楼下。鲇田老人问那是怎么回事。鹿谷则含混地支吾过去,没有向他解释。三个人朝储藏室里面,通往地下室的阶梯走去。由于宅子里没有通电,能照明的只有鹿谷的电筒了。他们排成一列,走下阶梯,鹿谷走在前面,接着是鲇田,江南在最后。
黑黢黢的地下室里,鸦雀无声,让人不禁直哆嗦。浓重的黑暗从前后左右,涌了过来,让人觉得自己都要被一点点地融进去了。
看着前方摇晃着的黄色光圈,江南谨慎地往前蹭着走。
电筒只照到了脏兮兮的灰泥墙和水泥地,没有看到一件像样的家具。一直往里走,房间向右拐了一个直角。的确和手记中描述的一样——这个地下室呈L形。拐过弯,上方有一缕光线露进来。在右手前方——天花板的一端,开着一个四方形的缺口。那就是刚才在大房间里发现的暗道出入口。
“梯子在这里。”
鹿谷拿电筒照了照,沿着墙壁,躺着一个破旧的木梯。
鲇田老人则走到缺口的正下方,歪着脖子,仰头看着明亮的大房间。鹿谷喊了他一声,继续朝地下室深处走去。很快——在电筒光下,他们发现走到了尽头,墙壁上有一扇细长的,灰色的门。在手记中, 鲇田曾提到一扇“没有意义”的门。这好像就是那扇门。
鹿谷把肩膀上的包背好,走到门边。他用左手拿着电筒,右手正准备打开门, 鲇田叫了起来:“等一下,鹿谷君。还是我——”他嘶哑地说着,走了过来,“还是我来开吧。”
江南吃了一惊,紧紧地盯着他。 鲇田把右手的拐杖靠在墙壁上,慢慢地伸出手,抓住没有光泽的把手,吸口气,慢慢地把门打开。那里应该有堵伪装的隔墙,用红砖砌好,上面涂抹着灰泥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