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一卷全

点了?”

  鹿谷愣呆呆的声音里夹着哈欠。纱世子告诉他时间以后,“呀,这么晚了!” 他眨眨深陷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睡得太死了,我上了手表上的报时 器,可是……”

  “您太累了,要不然再睡一会儿吧。”

  “啊,不,不,我马上起来,福西君已经起来了吧?”

  “那个……”纱世子向隔壁的门看了一眼,“他不在屋子里。”

  “不在?”

  “我叫了好几遍,没有声音,所以向里边看了一下。可能已经起床出去了 吧。”

  “噢,准是自己转悠去啦。”

  “饭已经准备好了,在大厅等着您呢。”

  “好,好,我马上来。”

  不到十分钟,鹿谷果然收拾完毕来到大厅。他的睡意好像还没有驱散,不时 地咬咬嘴唇克制打哈欠。

  “天气晴啦!”

  隔着窗子看着阳光下的草地,明灿灿的,晃得睁不开眼睛。

  “福西是不是到外面散步去啦?”

  “我想也是……”

  “由季弥少爷还在睡觉吗?”

  “嗯,最近起得更晚了,昨天睡到三点多,你们走了之后才起来。”

  “是吗?!去看看野之宫老人的房间了吗?”

  “去啦。”纱世子点点头,脸上掠过阴影。

  “好像一直没回来过。”

  “不过,如果是出去了,在昨天晚上那么大的暴雨中,回来倒是奇怪的了。”

  鹿谷把两个胳膊肘放在桌子上,交叉的双手托着尖尖的下巴,他稍微皱了皱 眉头,“不知道塌陷的公路怎么样了。”

  “刚才叫田所用电话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刚开始修复工作,到晚上大概就差 不多啦。

  鹿谷不想再等福西,一个人先吃起饭来。可能是头疼的缘故吧,他时而放下 筷子揉揉头部。不过,食欲依旧相当旺盛。

  他默默地吃净盘中的食物,津津有味地喝干了咖啡。然后就正正经经地开始 说起来:“伊波女士,还是那件事,我反反复复想过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答 案。”

  “是昨天晚上说的那个吗?就是您说的:‘沉默女神’是指钟塔上的钟吗?”

  纱世子一边想着昨晚在机械室的情景,一边抬眼看着鹿谷的表情。

  “是的。”鹿谷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想法有点超出常规,到底是不是正 确,我心里还没把握,搞不好也许完全猜错了。”

  “您能讲给我听听吗?”纱世子正正身子说。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两 扇关着的房门。

  “噢,福西回来了吧?!”

  鹿谷自言自语说。纱世子还没来得及说“请进”,门已打开了,鹿谷猜错了, 进来的是佣人田所嘉明。

  “有什么事吗?”

  纱世子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比自己还矮小的半老男人。

  “出了怪事。”田所一边向身后看,一边回答。神情十分慌乱。

  “怪事?”纱世子想了一下,慢慢站起身来,“怎么啦?”

  “大门口的地板弄脏了,那边……那个,好像有血,是血弄脏的。”

  “你说什么?血?”

  “血?”纱世子和鹿谷同时叫出声来。田所紧皱着扁平的鼻子,点点头。

  “那边——血迹是从旧馆的走廊里出来的,怎么说呢,就像有人拖出来了什 么东西,我实在害怕,所以……”

  “伊波女士,咱们去看看吧。”

  鹿谷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碰响了桌子上的杯盘。他那微黑的脸,顿时变 得苍白。

  过了一会儿,纱世子从厨房抽屉里拿出钥匙,把锁着的大门打开。

  时间正是下午两点半。“混沌”杂志采访组一行人进去之后,已经过六十八 小时三十分钟。   第十五章 恶梦的终结

  他的意识从可怕的黑暗底层漂浮上来的时候,等待他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四周漆黑,他用力睁开眼睛,眨了几次依然什么也看不见。他举起右手放在 眼前照一照,不只是手的轮廓,连影子也看不到。

  他仰面朝上躺着,脊背上感到又凉又硬,他猜想这是地板。

  这是在什么地方?在朦胧的意识中,他问自己。

  我在干什么?

  脖子的后边——头后部下方,感到剧烈的钝痛。这疼痛如同一个有生命、有 意志的活物,它在后脑似乎已筑起了巢穴。江南想用力坐起来,刚一动,一阵疼 痛立即袭来,由头部一下于窜到肩上,耳朵上,又穿过头盖骨,直达脑子的中心。

  江南低声呻吟着又倒在地板上。

  记忆好似一个不定形的阿米巴虫,它在脑中随着疼痛的节奏,反复收缩变形, 过了好一阵时间才逐渐地固定成形。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江南才逐渐想起 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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