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一卷全

犯,就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不要紧了,这下可不要紧了——他反复地告诉自己。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无 法消除内心的恐惧。他想起了有人在这里行凶杀人,想起了时计馆里出没的幽灵。 尽管他已知道招魂会完全是弄虚作假……。但是他对这些超自然的幽灵之类的恐 惧仍然无法消除。

  为了逃避诸多恐怖,他把剩下的半瓶威士忌一饮而尽。大概是由于精神状态 非比寻常,他感到今天大酒味也与平时截然不同。这张不同不是表现在酒好喝不 好喝上,而是总觉得喝进胃里的是酒以外的其他液体。

  尽管他感到味道异常,他还是不知不觉陷入了空前的烂醉之中。这绝不是痛 痛快快的酩酊大醉,而是象做恶梦一般。大厅里那惨不忍睹的学生尸体,那四处 飞溅的鲜血与肉片,在他晃晃荡荡、游移不定的视野中时隐时现。这时,他惊叫 一声,双手捂眼,跪倒在地板上。

  ……突然,他感到房间里有一种连续不断的微弱声音。这种声音并不是无表 情的钟表走动时发出的齿轮声。

  起初,内海还一位是波涛的声音。他生长在一个面临日本海的海滨城市,从 小就在家里听着波涛的声音睡觉。这种声音太亲切、太熟悉了……。波涛声?不 对。一定是一种错觉。这里不是海滨,而是镰仓的山里。

  下雨了。这一定是雨声。外面下雨了,而且还下得相当大。

  记不清雨到底是什么时候下起来了。是刚才?还是更早些时候?如果现在让 他烂醉的头脑去考虑,说不定还会以为这雨是在自己进入“旧馆”时就下起来的。

  不久,他躺在了地板上。手脚麻木,意识朦胧。由于坐卧不宁,他在地板上 滚来滚去。偶尔响起的隆隆雷声,不仅把他带到了小时候去邻镇看焰火晚会的不 眠之夜,而且还使他想起了前几天在摇摆舞音乐会上欣赏到的吉他独奏。

  这时——。

  不知是在时钟敲过多少次之后,内海的部分意识才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狼狈地瞪着摆放在陈列柜里面的钟表。这个资料室里收藏的都是明治时期 制造的日本室内钟表。钟表都已无法进行正常运转。房间里唯一能走动的是房间 旁边的挂钟。此时,指针正指向正午。

  内海慢慢地爬了起来。他靠墙而坐,伸手去抓滚到地上的瓶子。一看瓶子是 空的,便一把扔掉,随手打开聚乙烯水桶的盖儿,张口就喝。这时,他的意识才 有些清醒。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吧?他真想大哭一场。一想到要在这里一直待到第 二天下午六点,更是觉得自己不如去见阎王算了。

  他一边往墙上撞头,一边伸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单眼照相机。用惯了的相机沉 甸甸的,这种感觉使紊乱的心情得到少许安慰。他看着观景窗,对准门前的障碍 物按动了快门。闪光灯的闪动声正好与传来的雷声吻合。胶卷正好用完了。他把 可以自动倒卷的照相机放在膝盖上,取下黑革软盒,准备更换胶卷。

  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些奇怪。这是什么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 样?他首先想到也许是因为自己喝醉了。过了一会儿,他又作了仔细观察。没错。 这种现象依然存在。

  吱啦吱啦吱啦……,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既不是钟表 声,也不是下雨声,而是一种别的什么声音,是夹在雨声和钟声之间的一种声音。

  内海悄悄放下照相机,环视室内。这里除了自己之外别无他人。顶住房门的 障碍物也没有什么变化。陈列柜里的钟表依然静止不动。难道墙壁上……。他倒 吸了一口冷气。

  右边墙壁上镶嵌着一个大钟。一直固定在那里纹风不动的指针,现在居然慢 慢转动了。

  内海急忙擦擦眼睛,仔细观看。可是,好像不是幻觉。指针仍然在动。

  “喏,怎么回事?喂!”他战战兢兢地小声喊道。由于醉醺醺的,舌头完全 不听使唤。

  “为什么突然转动了?”

  过了一会儿,指针在钟盘上的罗马数字V处停了下来。同时,发出微弱的声 音。

  内海呆若木鸡地张大嘴,浑身发硬。

  大钟附近忽然出现裂缝。一个宽一公尺多、高不足两公尺的长方形开始向这 边移动,就像被人从马赛克墙面上切下来一样。

  “啊,啊……。”内海想站起来,但由于腿完全麻木而动弹不得。于是,他 就用背使劲儿顶住墙,伸开双臂,试图站起来。

  墙壁上出现一个门状的大洞。洞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灵袍”的人。头 上扎着头巾,脸上啊,正如小梢所言,戴着怕人的青白色面具。面具上的眼睛呈 半月形,嘴巴向上翘……。就是这家伙!

  内海欠着身子贴在墙上,感到极度恐怖。

  这家伙已经杀了两个人!蒙面凶手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里,拿着一个金光闪 闪的四方形凶器。原来是钟,是一个带手提把的灯笼型室内钟。一看到内海,便 用双手把钟高高举起猛扑过来。

  内海虽然想逃,但两腿站不起来。他把照相机踢向一边,一头栽倒了地板上。 凶手步步逼近,他吓得浑身发抖,在地板上乱滚一气,拼命地提着嗓门喊了起来。

  “救命!”

  凶手将手中的凶器向他头部砸去。

  “救命啊!”

  目标击中,喊声中断,顿时变成含糊不清的呻吟。地板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鲜 血和钟的碎片……。凶手向全身痉挛的摄影师看了一眼。当确认了房门上方的挂 钟是十二点二十八分时,便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第十章 沉默的女神

  八月一日星期二。

  鹿谷门实和福西凉太投宿在时计馆“新馆”里。当他们一觉醒来,已经是上 午十一点半左右。

  入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