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一卷全

sp;回想一下刚才游戏时大家的表现吧。

  瓜生和河原崎若无其事地热衷于玩牌。小梢也是那样。在吵吵嚷嚷的最初阶 段,小梢是相当胆怯的。但听瓜生他们说,招魂会完全是光明寺美琴故意表演的 把戏之后,她就完全放心了。于是,她也随着比赛胜负情况,时而发出欢呼声, 时而发出感叹声。在学生中唯一不感兴趣的只有早纪子。她在途中就退出了玩牌, 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早早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另一方面还要稀谭社的那些人。

  最不平静的大概是小早川茂郎吧。他无精打采地看着玩兴正浓的学生们,同 时又在那里长吁短叹。过了一会,他说了句,“我回房间去了,若有什么事情就 叫我。”之后他走出了大厅。所谓的“房间”也就是他所住的寝室,即原来的资 料室。

  内海笃志是闲得无聊的样子。摆弄了一阵子手里的照相机,又拍摄了大厅的 景象,还拿着昨天晚上剩下的酒瓶,一点一点的吃着喝着。他虽然也同意招魂会 是“表演把戏”之说,但内心似乎充满不安,以饮酒掩饰而已。

  另一个人是江南孝明,他脸上流露出忧郁的神色。他坐在桌子的一角,打开 笔记本默默地写着什么,大概是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吧!

  打扑克牌玩着各种花样,一直在继续着。不久,馆里的时钟同时敲响了夜晚 十点的钟声。

  河原崎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说身体实在是疲倦了,真想睡一觉。经他那 么一说,其他的人也陆续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

  这时,留神一看,留在大厅里的只有渡边一个人了。不知为什么,他连从椅 子上站起来的想法也没有了。虽然,可交谈的人一个也没了,他仍旧独自坐在这 里陷入沉思。

  大家都在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可剩下一个人的时候, 这声音令人讨厌地钻进了耳朵,在漆黑的窗户并排着的高高的天棚上交错回响, 使人想起了成群的小昆虫在吱嘎吱嘎蠕动着的情景。然而,在那些声音的间隙里, 好像潜在着什么奇怪的催眠术,不知不觉地把渡边引入了梦乡。

  可以吗?

  打着盹的渡边自己问自己。

  这样可以了吗?

  瓜生等人主张的“表演说”对吗?那么随便地听从这种乐观的解释就可以了 吗?也许到如今也只能那样想吧。

  当时,渡边也觉得很有意思,认为也许的确是那样。可是,后来,随着时间 的推移,他越来越不安了。

  江南听到的深夜里的响声。消声匿迹的招魂师。留在绒毯上的血迹和砸坏了 的钟表,都如何解释呢?

  瓜生他们的主张,的确有某种程度的说服力。在渡边看来,发生那样严重的 杀人案件,与其怀疑犯人就在自己人中间,莫如看作是光明寺美琴扮演的以出名 为目的的独角戏更为合适。不过……。

  自己的不安不但抹不掉,相反,变得越来越严重。这情绪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没有必要再问了,理由很明白。

  这是自己对这幢房子本身抱有的恐惧感使然。这座时计馆本身——这个家过 去的历史,在这里潜藏的秘密以及栖居在这个家的亡灵都使人不安。

  把“杀人”喝“亡灵”这两者比较一下,哪方面是更为现实的威胁呢?这样 一般的议论,既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又安抚不了人。如果把自己的想法——一切 都是由这个家本身造成的——说出口,瓜生和河原崎将会嗤之以鼻予以嘲笑。这 是生来只相信既存在的“科学”的人理所当然的反应。

  渡边看待“科学”和“超常现象”问题的立足点本来就和他们不同。夸张点 说,这是世界观的差异问题。

  小梢曾认真地说:光明寺的失踪可能是幽灵拉走了,瓜生他们听小梢这么说 都捧腹大笑,但渡边和他们不一样。他当时就说过应该叫警察,但是说真的,这 也不是出于考虑如何快些解决现实的事件。当时,满脑子想的只是尽可能早地从 这里逃出去。

  他想,这座房子不是一般的房子。他不考虑理由何在,只是那样的直觉。迄 今为止,他也曾几次涉足所谓“心灵中心”的地方,但是,眼下的这种心情还是 破天荒第一次。

  在这幢房子里有一种不能用一般常识来判断的可怕的东西。现在,他甚至觉 得,这没有怀疑的余地了。从正门最初看到的那扇铁门后就已有了这种感觉,随 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不,而是加速地发展为一种确切的信念了。

  光明寺美琴说,这儿的灵魂不具有恶意,这种说法是错误的。这幢房子是邪 恶的场所,是局外人不可凭着好奇心接近的地方。

  他想,还是应该赶快从这里逃出去。如果没有钥匙,那么,大家就夺门而出, 或者采取什么办法……。

  时钟又响起来了。有意无意地数了数敲的点数,知道你已是深夜零点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他驱散睡意,想把头抬起来,可是身不由己,不听话。

  大概是感冒了吧,全身懒洋洋的。他又想起今天的饭菜也没有味道,面包干 巴巴的都咽不下去,肉汤的味道也不对劲。这种身体情况的异常,可能也是因为 这幢房子的缘故吧。是不是邪恶“场所”的力量,对精神和肉体有什么影响。

  突然——

  响起轻微的人声,把渡边从微睡中清醒,他吓了一跳。从桌子上忙抬起头, 看了看四周,可是,在大厅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的人。

  是什么呢?

  渡边正不知所措时,再次听到了声音。不知从哪儿传过来的。声音非常微弱、 短促。

  紧接着传来了更加大而清晰的声音。不是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笨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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