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一卷全

本吗?这个时候那边正是隆冬季节吧。”

  鹿谷边说着又把纸餐巾放在手里,开始摺起来。

  “其次,想问一问死去的永远的情况。刚才那位野之宫老人说的,他自己算 命算出永 远小姐和伦典夫人时代两个人的死期,而且两个人应验了算命的死期 都去世了。那是真的 吗?”

  “那个?” 纱世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压抑着突然冒出来的无限悲痛之情, 紧闭着双眼。过了一 会儿,纱世子说:“据说,野之宫先生原来是很受古峨精 钟公司的创始人——老爷的父亲 的信任的。老爷也因此很信任他,从年轻时候 起,不论什么时候遇事都依照野之宫先生的 占卦行事。遇到重大事情,在决断 之前,一定要洗耳恭听先生的指教,于是走上了成功之路。”

  “那么,野之宫老人真是位神机妙算的算命先生了?”

  “至少过去是那样。现在,他说的话,已经半疯半癫的啦。” 纱世子说着 又闭上了眼睛。

  “可是,距今三十年前,一九五九年的夏天,老爷和时代结婚的时候……。

  当时,古峨伦典四十二岁。他热恋着的时代仅仅是十五岁的少女。他们俩是怎样 相遇 和相恋的,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总之两个人忘记了相差一半以上的 年龄,不顾一切 地相爱着,决定等到永远十六岁生日时举行婚礼。 可是,那时, 野之宫泰齐占卦说,他俩的结合将来会不吉利。按照他的占卦,新娘会 在十二 年后,她二十八岁生日之后死去。虽然这是长期信赖的野之宫的话,在这个时候, 伦典和时代已进入热恋,所以,伦典对这语言不予置信。他把占卦的事只是秘密 藏在心里 ,照旧和时代办了婚事。五年后,到了一九六四年八月五日,奇怪的 是和母亲时代的生日 在同一天,女儿永远降生了。见到期待已久的女儿,伦典 夫妇充满了无限的欢乐和幸福。 可是,从那时起,时代的病也就潜伏下来,而 且在七年后的一九七一年夏天,时代就去世 了。正好是‘二十八岁生日之后’ 发生的事。 伦典受到的打击是极为沉重的,这时候,虽然他知道不应当,但对 猜中他爱妻死期的占卦师,心中总怀有一种强烈的怨恨。 当然,从野之宫先生 这个角度来看,他并不是怀有什么恶意。他这个人在某种意义上 说是个心直口 快的人,所以,一定要毫不隐瞒地把自己占卦的结果告诉伦典。而老爷也充 分 地了解这一点,所以对野之宫的怨恨绝不表面化,绝不责难野之宫先生。 时代 临死之前,正逢永远小姐七岁的生日。永远和她母亲生得一模一样,非常美丽。

  老爷在失去了夫人之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女儿身上,简直爱得发疯似的……。

  时代病故不久,野之宫泰齐又把占卦的一个不祥结果告诉了伦典,说是永远在十 六岁 生日之前将会死去。这不祥的预言和十二年前的一样。 竟有那样混帐的事, 伦典这样想。可又不能随意否定这种预言。难道这个女儿也和她母亲一样?想到 这里,心里无疑地产生一种恐惧感。为此,伦典更加精心地照料女儿永远。而且, 永远和她母亲时代的少女时期相比,生活条件更加优越。可是,永远从很小的时

  候起,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一年后,经过诊断,永远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 原因不清楚,说这是一种不能治愈的 疑难病。医生说,最多也只能活到二十岁。

  伦典建造这片大宅院,推出总裁职务,和永远一起搬过来是两年后的事情了。眼 看着 女儿的身体一点一点瘦弱下去。因此,决定让她休学,也不参加运动,外 出使用轮椅,只是偶尔在院子里散散步。”

  “永远在五年后十四岁死的吗?”鹿谷插问道。

  “那是在一九七九年八月初。几天以后,理应是永远十五岁的生日。”

  “那么说,又中了野之宫老人的占卜了?‘在十六岁的生日之前’这一事实 没有变化 。听说是病死的,还是因为那个疑难病的缘故吗?”

  “这个……” 纱世子又紧闭了嘴。鹿谷眼里透射出锐利的目光。他把折叠 好的第二个沙漏钟放在了 第一个的旁边。

  “好像有什么情况吧?”

  “——是的。” 纱世子答应了一声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把眼光停留在鹿 谷做的两个沙漏钟上,可以 看到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瞬间放松了一下情绪, 可是,接着脸上立刻又会如了暗淡紧张 的表情。

  “可以的话,现在,咱们一起到钟塔那儿去吧。老爷的书房在塔的最高层。 到那儿再说吧。”

  “当然可以。是不是在这儿有什么不便?”

  “不,不是那样,因为难得您来,所以请您去看看那间房子。” 时钟的指 针正好指在零点。这一时刻,正是从七月向八月过渡的交界线。   第七章 “旧馆”之三

  (现场示意图)

  那是炎热的夏日。

  到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四个人就溜出集体宿舍——校长的家,到森林里去玩。

  森林一片郁郁葱葱。耀眼的阳光透过丛林,放射出迷人的光彩。树叶沙沙作 响,不时吹来凉爽的清风。泥土散发着芳香,聒耳的蝉鸣不绝于耳。森林里充满 了神秘的气氛。在四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眼里,大自然太美了,她拥有多么新鲜、 强烈的魅力啊!

  十年前的夏天。就是,从七月下旬到八月上旬之间——正是盛夏的短暂时刻。 就在那一天……。

  樫早纪子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那件事情,她想着想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在大厅的北面居住区的正面房间里,早纪子独自斜躺在满是灰尘的床上。她 昨天晚上也是在这张床上睡的。不知道以前谁在这张床上睡过,一想到这些,心 里就不太高兴。可是,总比裹着毛毯睡在地板上要好得多。

  “那一天……”她心想,那是一九七九年的几月几日呢?

  在森林里四个人遇见了她。她身 窈窕,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肌肤白得令 人难以置信。黑黑的长发垂在胸前。大而乌黑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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