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馆幽灵 一卷全

变得半癫狂, 将结婚礼服剪成碎条,然后穿在身上,自杀身亡。把真相告诉她的四个孩子自然 是一无所知,夏令营活动结束便离开了那里。……”

  鹿谷读完十年前发生的那场悲剧之后,将一直注视着天井的视线移到纱世子 的背上。纱世子又叹了一口气。江南交替地瞧着两个人的姿态,再次从口袋中掏 出怀表。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左右。

  “永远死后,感到责任重大的护士寺并明江在森林中上吊自杀。接着是你的 女儿今日子掉进福西他们留下的陷坑中受伤,并引起破伤风而致死上个月之后, 你丈夫裕作因交通事故也去世。又过不久,永远的未婚夫马渊智在山中遇难。”

  鹿谷继续说道:“古峨伦典再次委托中村青司为他进行设计,开始建造这座 钟塔和‘新馆’,于一九八零年夏竣工。紧接着他便病倒,不久也去世。

  伦典死后又过了九年的岁月。其间,‘旧馆’的所有钟表均按照他的遗愿继 续运转着。另一方面,参与他那‘荒唐梦想’的人中,又有两人死去。一个是主 治医生长谷川俊政,另一个是公司里极有才干的部下服部郁夫。

  这样一来,了解十年前悲剧真相的人就只剩下五个了。也就是你伊波纱世子 和古峨由季弥、野之宫泰齐、马渊长平以及光明寺美琴等人。

  这时,十年前的四个孩子中的两个,即瓜生民佐男和河原崎润一突然在你面 前出现。同时你认定陪同他们一起来的渡边凉介也是四个人当中的一个,因为你 觉得他们的名字很相似。这是去年秋天九月的事。

  自从这次偶然重逢之后,你便决意对他们实行报复。当然,你经过了几个阶 段的准备工作。比如他们所属的W大学超常现象研究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现在 有哪些人参加?有关这方面的情况只要想了解,并不那么困难。于是你神不知鬼 不觉地开始暗中调查,并且

  还发现四个人之中的樫早纪子的名字也在该研究会的名单上。

  正在这时,你和以招魂师的身分活跃于社会上的寺井光江取得了联系,从她 那里得到了一个求之不得的讯息,这就是光江有个在‘混沌’杂志社编辑部工作 的情人叫小早川茂郎。他是W大学的老校友,曾采访过超常现象研究会。

  在这一过程中,你想出一套计画,要把瓜生等四人招集到这个宅院里来,利 用‘旧馆’中内外的时差来杀掉他们,同时又有确保自已不在现场的证明。你认 为现在知道‘旧馆’秘密的除自已以外只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变成精神不正常 的由季弥,一个是脑子已经糊涂的野之宫老人,还有一个马渊长平,他也是患了 老年痴呆症,见面连话都说不清楚。你定期去极乐寺的‘绿园’探望他,对他的 情况了如指掌。剩下一个光江,只要能把她的嘴堵住,此项秘密便不可能为他人 所知。

  于是,你首先干的一件事,就是——”

  一直低着头、背对鹿谷的纱世子,这时抬起了头。然后,彷佛被一根无形的 线牵着似的,慢慢将视线移向上方。鹿谷注视着她的表情,点头说了声“对!” 又接着刚才的半截话说了下去。

  “就是把这个塔上的巨型钟盘的指针卸下来。”

  江南抬起眼睛,像是要追赶纱世子的视线似的望着顶端的天井。在微暗中, 那四方形的洞张着大嘴,洞内一片漆黑,它对面的机械房传来齿轮轻轻的转动声。 此刻这声音好像突然大了起来,其实,这纯粹是一种感觉罢了。

  “我去极乐寺‘绿园’走访马渊老人回来时,在一家咖啡店偶然听老板说起 时计宅院的事,他说宅院钟塔上的大钟,叫作‘变化无常的钟’。由于从来都是 随意乱走,所以附近的人才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我听后没太在意,可是后来越 想越觉得奇怪。

  一般情况下要说钟不准,多指快几分钟或是慢几分钟而言。可是这钟塔上的 指针不单单是快慢几分钟的问题,而是‘从来都是随意乱走’。这种语言上的差 别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回答无疑是很明确的。就是说永远死后建起的这座塔上的巨型钟表。也遵照 古峨伦典的意旨,和‘旧馆’内一零八只钟表同速运转计时。所以看上去总是随 意乱走,没个准头,也就不足为怪了。为此,你不得不借口金属零件已锈损而将 钟盘上的两根指针摘了下来。这是去年十一月的事。

  那么伦典在这只塔钟上也搞了原来的那种技巧花样,是为什么呢?这和他留 在棺盖上的‘沉默的女神’那首诗是有密切关系的。”

  接着,鹿谷欲言又止,看了一下手表。纱世子仍旧塑着天井,直挺挺地站着 不动。江南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想,她对“沉默的女神”这首诗中的语言之谜, 到底懂得多少呢?

  女神被缚于静默的牢房中,

  一九九二年八月五日被处死刑。

  时间终结,七色光芒照进圣堂,

  喊声惊天动地,你们静听。

  那美妙动人的临终曲调,

  沉默女神唯一的一次歌声。

  那是悲伤之曲,祈祷之歌,

  同那罪孽深重的野兽尸骨一件,

  奉献于我等墓前以慰我灵!

  鹿谷在来这儿的车中,对江南讲了自己对这首散文诗的看法。诗中所示“一 九九二年八月五日”这个日期,如果永远还或者的话,将是她二十八岁的生日, 并且二十八岁也是她母亲时代去世的年龄。

  永远姑娘盼望自己和母亲一样,能在十六岁生日时当上新娘。她长得和母亲 一模一样。那么在这单纯的愿望实现之后,以她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又能活到几时 呢?她的父亲古峨伦典对此又是如何想的呢?

  “比如是否可以作这样的设想,”鹿谷提出一个想法。

  伦典把对妻子的深情转为对女儿的疼爱,所以他可能无视医生的宣告。她很 难活到二十岁,而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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