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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去年4月你请求纪一让你在这里寄宿后,就和由里绘发生了男女关系吧?而且,以对自己倾心的她的协助为前提,你想出来的就是这个计划。
“你留心纪一的外貌和生活。他在人前必定戴着面具,也不和其他人见面,一直把自己关在这个家里。因为体型上并没有很大的差异,所以你觉得把他杀了以后假扮成他是有可能的。
“你一直留心观察纪一的说话方式、癖好、生活上的特征,得出了自己通过模仿完全有可能假扮成他的结论。只是这里有两个大问题。其中之一就是根岸文江的存在。
“在这个家里,照顾纪一日常生活的就是她。从帮助入浴到梳头、健康管理……要想瞒过她的眼睛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因此你不得不杀她。如果她死了,以后只要请由里绘来照料就行了。这样必须留意的人就只有仓本了,你判断自己能通过演技骗过他。是吧,正木先生?”
是的。我认为通过面具、手套、长袍以及模仿纪一沙哑的声音可以骗过一年只见一次的客人们的眼睛。而并非把藤沼纪一这个人而是把水车馆这座房子当做主人的仓本,我觉得也应该可以通过尽量少说话来瞒过去。问题就只剩喜欢照顾人的女佣了。
根岸文江去打扫塔屋时,得知客人们到了的由里绘依照事先的约定,告诉她,我——也就是正木慎吾待会儿有话要和她说,请她在这里等着。
我曾经和她谈过有关由里绘的教育方面的事,得到了她的信任和好感。她对由里绘的话信以为真,打扫完了后便留在那间屋子里,等待着我的到来。
仓本从副馆回到主馆,进入厨房的时候,我偷偷地潜入饭厅,爬上了塔。当时使用电梯是因为感觉仓本马上就要从厨房来饭厅了,想尽快让自己隐藏起来。
文江对我乘电梯来也感到一丝惊讶,但并没有表露出更多的警觉,说着说着她就转身背对着我了。我乘此机会对着她的头部猛击并将她击晕,把她从阳台上摔了下去。松动扶手的螺钉也是我事先捣的鬼。
就在她越过扶手即将被扔下去之前,她恢复了知觉,大声地叫了起来。那以后她的身体在长长地惨叫声中,从空中落了下去。
我从楼梯的上面窥视着楼梯下面,确认仓本从饭厅飞奔出去以后便下了楼。从饭厅出来往北回廊走去时,我没有忘记先按下电梯的呼叫按钮,使电梯回到一楼。
虽然也想到了被淋湿的身体,但已经没有换衣服的时间了。我跑过走廊,转到副馆那边。然后紧跟在听到喧闹声向大门那边跑去的客人们身后……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怎样将正木慎吾从这个世界上消除。
“普通意义上的‘替换’是以被害人和加害人两者之间的替换这种形式进行的。然而这一次,要让人们把纪一的尸体看成是正木慎吾的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困难。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即使尸体被肢解后烧毁,纪一肉体上的障碍——脸、手特别是脚上的损伤,被人们发觉的危险性很高。还有就是血型问题。虽说用焚烧炉的高温烧过以后是不可能再验出血型了,但万一尸体是在蛋白质还没有完全被破坏之前就被发现了的话,那什么都完了。
“作为解决的方法是利用第三者的尸体。你分析了从由里绘那里听到的一年一度来访的客人们的特征,选定了一个和自己年龄、体格相似且血型相同的人。他就是古川恒仁。
“你杀害了古川,将其用做自己的尸体,并使他以事件真凶的身份‘逃走’了。在此基础上,你实施了作为你真正目的的行动——杀害藤沼纪一。
“让我们回到对事情经过的追踪上来。在这以后的,很多是我的想像,所以有关细节我也不敢断言……
“你装做去追古川跑出去后,便将装尸体的袋子运到了门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注意不让仓本发现,去了纪一的房间。由里绘应该也在那里。你装做去报告追踪的情况而走近纪一,寻找机会用钝器打击了他的头部。纪一便从轮椅上滚到了地上。然后你将已经断气的尸体从书房搬到了密室……”
“不是的。”我忍不住出声道,“岛田先生——啊,是不是已经没必要再装出这样的声音了?”我不再用已经成为惯性的嘶哑的声音说,“那我就不再装了。你的想法中有一点不对,只有这一点是错的。我并不知道书房的密室在哪里。我也一直觉得中村青司造这座馆内的某个地方——可能就是隔壁的书房里有密室,但最终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能发现。所以,昨天你说出中村青司的名字并提到你和他的因缘时,我想或许能够找到一直没能发现的机关的线索,所以才邀请你进来的。”
“你不知道?”
岛田略显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但马上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本来还觉得你太草率了呢!你能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我们听听吗,正木先生?”
将塞着古川尸体的袋子运走后,我先确认了一下应该藏在楼梯小屋内的那幅“消失的画”,然后浑身湿流辘地来到了纪一的房间。他让由里绘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自己在面朝着书房的桌子边等着我。
开门的是由里绘。我把准备好的扳手藏在身后,走到他的身边,然后对着毫无防备地听着我的报告的纪一头上狠狠一击。那一瞬间,的确有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像火焰一般上下翻滚,那就是对造成12年前那场事故的元凶进行报复的念头。
他从轮椅上滚落下来,倒在地毯上,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不久就不动了。就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一切的由里绘,可能是受到这血淋淋的杀人场面的刺激,昏倒在地上。我吃了一惊,就没有去管纪一的尸体(至少我认为是),过去扶起了她。我一边激励着颤抖的她,一边把她带到塔屋,让她睡到床上。
然后我急忙返回纪一的房间。途中,我听到了仓本的声音。他好像发现了楼梯小屋里的画(也是我太粗心了,刚才看了里面以后没有把门关上)。我在走廊里等着他,用手边的东西把他打晕了以后,找出绳子把他绑了起来。然后又用事先装在口袋里的、本来想扔在外面什么地方的古川的手帕塞住他的嘴,把他搬到了饭厅的角落里。
进入房间,我飞奔入书房,那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本打算把纪一的尸体埋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