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田先生!”我将轮椅向里面移过去,“好像野泽倒在外面的走廊里。”
“野泽,是那个女佣?”岛田说,“那可不得了!外面的走廊是……”
“面向中院的窗前一带。”
听了仓本的说明,岛田立刻从刚才进来的门里飞奔出去。
要不要追出去?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对由里绘放心不下。
由里绘终于走下了楼梯。她好像用尽了力气似的靠在墙上,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美丽的脸铁青着,紫色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浮着一层泪光。
“怎么啦?”
不管仓本怎么问,她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脸恐惧地无力地摇着头。
“由里绘!”我正要将轮椅移过去,这时,飞奔出去的岛田洁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
“不好了,藤沼先生。她——野择死了!好像是被人掐死的。”
由里绘“啊”的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背靠着墙,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快报警!电话在哪儿?”
“在这里!”仓本答道。
“那,仓本先生,拜托了!我去叫醒那边的人。”说完,岛田便又从门内飞奔出去。
仓本飞快地跑向吧台上的电话,而我却反方向地将轮椅移到坐在墙边的由里绘的身旁。
“由里绘……”尽管认出了我,但她好像仍然不放心似的不规则地剧烈地收缩着瞳孔。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哆嗦的嘴唇仿佛要告诉我什么似的微微地张开,又颤抖着闭了起来。
“振作点!”对她的这种样子,我用半责备的语气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由里绘还是不说。我只能抑制住一团乱麻的内心,默默地盯着她。
“老爷!”报完警的仓本对我说,“警察说马上就来,让我们绝对不要用手去碰现场和尸体。”
“需要多久的时间?”
“总之是A镇上的驻警开车过来,不过这么大的雨,说是就算道路没问题也需要两个小时。县警署的搜查班来得就更慢了。”
我突然感到胸口憋得难受,那可怜的女佣的脸,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不久,岛田回来了。后面,穿着睡衣可能一直睡着的森滋彦和大石源造也气喘吁吁地一拥而入。
“很奇怪啊,藤沼先生。”岛田跑道我身边说,“不见三田村先生在屋里。厕所、浴室,哪儿都没有。”
“真的吗?”
“嗯。因为没人回应,我就进去看了看。门没上锁,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和警察联系了吗?”
我点了点头:“不过,好像要很长时间才能到。我们只能等了。”
“真是意想不到,”大石皱起胖乎乎的红脸嚷道,“难道今年又来了?到底这里怎么了?”
“不过,三田村君到哪儿去了呢?难道他……”正当森教授脸色苍白地嘀咕时——“啊——啊啊啊啊……”
突然,带着异常音调的不成言语的声音在两层楼高的广阔空间中响了起来。
“由里绘?”
“由里绘小姐!”
大家都吃惊地向她看去。
“啊啊啊……”黑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了明显的恐惧。她拼命地颤动着嘴唇,而且慢慢地举起了雪白而纤细的手臂,好像是想从受打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样。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岛田来到我的旁边,单腿在由里绘的身旁跪了下来,“好了,冷静点啊!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叫声吗?”
“房……间……”终于她的声音变成了语言。
“房间?哪儿的房间?”
“我……的。”她举起来的手笔直地指向楼梯上面。
“你的房间,这上面的?”岛田突然仿佛弹簧一般站起身来,飞快地向楼梯方向跑去了。他以短跑运动员的速度跑上了楼梯。在我和其他人木然的守望之中,岛田从楼梯平台闪入了塔屋。几乎在同一时间,仿佛撕裂般的惊叫声传了出来。
“怎么啦?”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森教授问道,自己也向楼梯走去。里面并没有马上作出回答。片刻的具有压迫感的沉默在僵硬了的我们中间划过。走到楼梯上的森教授,也中途停住脚步,等待着回应。
过了一会儿,岛田细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平台上。
“不得了了,”他沉重地说,“三田村大夫死了。”
塔屋 (凌晨1点45分)
我托仓本照顾由里绘,便让大石和森教授把我抬上塔的楼梯。电梯还处于故障之中,试了一下,但没有动。
三田村则之的尸体在塔屋中央的钢琴前。他穿着米色宽脚裤和驼色长袖衬衫,背对着门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弓着上身趴在黑色键盘盖上的身体,正如岛田告诉我们的那样,已经成了一个不能以自己的意志活动的物体了。
“被人打破了后脑勺。”岛田对我们说。
对于眼前看到的失去了生命的躯壳,森教授、大石和我都忘记了说话,呆呆地站在那里。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