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也无济于事。总之我们已经确认了该确认的事情。下面该做什么请交给我来判断!”
“还是不报警吗?”大石说。
纪一瞪着嘴角还留着飞沫的他的那张红脸,说:“这个也让我来考虑。”
“可是……”
“先不管他是怎么从二楼出去的,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确实是古川君偷了画。那么,接下来就是他偷了画以后会逃到哪里去这个问题了。”
“不是说后门开着吗……”
“即使是从那里逃走的,可外面是这种暴风雨的天气。而且他也知道下面的道路是不能通行的。”
“藤沼先生,你这是太过普通的想法了。一般来说,能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的人,像平常我们不能想像的事情,他们都会毫不在乎地去做的。”
“对不起,老爷!”仓本用克制的声音打断大喊大叫的大石说,“其实,在我休息之前,有过这么一件事。”
于是,仓本说了在北回廊亲眼看到的古川的可疑行为:“一种很异常的感觉,好像心不在焉地被什么附体一般。”
“哦!”纪一抱起双臂点了点头。
说起来,古川恒仁经常会有一些这种神经病式的举动。这一点纪一也感觉到了。
(的确,像他这种类型的人要是钻牛角尖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办法呢?
想来想去,最后纪一说:“总之,我们在这里慌乱也没用。即使报了警,在道路恢复以前恐怕也无济于事。而且,我觉得现在出去毫无目的地搜寻也没有意义。”
“是啊!”三田村说,“一来我觉得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找到,再加上他现在恐怕不是处于正常状态,也有危险。”
“车子呢?不会有事吧?”森教授说。
“没关系吧,古川应该不会开。”三田村回答说。
“可是,难道你就让我们在这儿什么都不干?”
“不然的话,大石先生!”纪一透过中院侧的玻璃门看着外面,“你能替我到暴风雨中去找吗?”
“这,这个……”
纪一冷冷地瞥了一眼语塞的美术商,向大家说:“不管怎么样,我认为今天晚上是无法可想了。已经这么晚了。各位去休息吧!以后的事情等到了早晨再想吧,好吗?”然后,纪一将手放到轮椅的把手上,催促着筋疲力尽地坐在沙发上又始终默不作声地低着头的由里绘赶快起身,“仓本,再检查一下门窗的关闭情况。”
“知道了。”
“那么……”面具的主人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说,“早饭就推迟一点吧。今天晚上大家不要再出房间了。我不希望再添乱了。”
北回廊 (凌晨2点50分)
走出副馆,纪一跟着由里绘从北回廊向主馆走去。仓本为了遵照主人的命令,快步向相反方向的走廊走去。
纪一自己转动轮椅,让由里绘和自己并排走在一起。从眼角看到她白色睡袍中纤弱的身体微微地在发抖,纪一便低声问:“冷吗?”
由里绘单手抚弄着长发的发梢,缓缓地摇摇头。
“问题变得麻烦了!”纪一叹了口气,低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跑到这种暴风雨中……”
(难道他真的像三田村说的那样疯了吗?)
陈列在墙上的画依次从视线的右端通过。
(这些画中真的有让一个人变得那样疯狂的魔力吗?)
纪一觉得似乎能够理解古川。就是他自己也经常有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也无法从父亲一成的这些画的咒怨中逃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被它们所操纵,过着现在的这种生活。
穿过走廊。右首前方,就在饭厅双开门的前面,开着一条小缝的后门映入了眼帘。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藤沼,请等一下——”
转头向声音的方向望去,是正木慎吾的身影。牛仔裤加运动服,这种随便的风格与厚重的回廊氛围并不符合。他跑到停下来的纪一身边,调整着紊乱的呼吸说:“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面具的主人从下面凝视着朋友的脸,感到有些不寻常的状况。
“是那个——就是古川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了吗?”
“嗯。刚才和其他人在一起,再加上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搞得手忙脚乱的,没能说。想起来,他恐怕……”正木支吾着四处张望道,“其实今天,不,应该是昨天了,我曾经有机会和他单独聊了聊。他好像在金钱方面有很强的自卑感。他还说最近炒股失败了什么的,而且他看起来好像比其他人更加被一成老师的画所吸引似的。所以,他就钻起了牛角尖,结果做出了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我这么想没错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这样偷了画跑出去,我想他很快就会后悔的。”
“就是说,他会后悔因为一时的冲动,不顾后果地跑到暴风雨中这件事。我想他越是执著于偷来的一成的画,这种后悔就会越大。因为如果被这样的雨损坏了贵重的作品,那他就一无所得了。”
“确实。不过,一旦走向犯罪的人会拘泥于这些吗?”
“应该会的,”正木自信